直待出了孟筠枝租住的小院,齐轩逸身旁跟着的小厮才踌躇道,“世子,咱们就这么走了吗?”
来之前,世子不是还信誓旦旦说一定要把孟家小姐拿下的吗。
怎的这就走了?
齐轩逸唇边噙着笑,笑得胸有成竹,“你不懂。”
小厮摸了摸脑门,“还请世子明示。”
齐轩逸摇着折扇,一派温和君子之风,“你没瞧见吗?适才孟筠枝都已经心软了。”
心软?
小厮更加不明白了。
“啧,”齐轩逸一脸“你果然蠢笨”的表情,“适才孟文康就差冲过来动手了,你可看清,是谁拦住了他?
小厮顺着他的话仔细回想,恍然大悟,“是孟小姐!”
齐轩逸扬着下巴,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孟筠枝分明就是对我余情未了,不然怎可能担心我与孟文康发生冲突?”
“她只不过是因为有孟文康在,不好意思直接表明罢了。”
“瞧好了吧,”他似是已经能够联想到在不久后将孟筠枝肆意亵玩的场景,眼底精光流露,“只需要你家世子我啊,略施小计,她必定投怀送抱。”
小厮笑得谄媚,“果然还是世子厉害,这洛京城的女子,只要您想要的,就没有您拿不下的。”
齐轩逸被他夸得飘飘然,回味起前几日在红袖楼的醉生梦死,面上已然陶醉。
但眼下还是大白天,红袖楼并未开门。
小厮到底是跟在他身边许久,一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谄笑道,“世子,眼下尚早,不若同沈公子他们打场马球,待天色暗下,再去红袖楼?”
“这安排不错,走。”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去。
一边走,小厮仍不忘阿谀奉承,“世子这般玉树临风之姿,孟小姐对您余情未了也是正常。”
“想来您之心愿,不久便可实现。”
“哈哈哈哈哈哈。”
齐轩逸最乐意听这些,摇着折扇神清气爽地迈步出去。
而在他们身后,源东客栈的两个伙计面面相觑。
“不是说孟家和文临伯府的婚约已经取消了吗?”
“没听齐世子那意思吗?两人分明还有戏。”
“毕竟是订过婚约的,这情意哪能说断就断,孟小姐还是心软啊...”
“孟大人已经官复原职,我瞧着,这两家恢复婚约只是迟早的事罢了。”
“哈哈哈,稀奇,这丢了的官能找回,散了的婚约也还能复原,真是稀奇。”
两人旁若无人地议论着,直到掌柜的在后院抓到偷懒的他们,才将人赶回前院。
而在房间里的孟筠枝,全然不知适才自己的举动落在齐轩逸眼中已经完全变味。
孟文康气呼呼地连饮了好几杯茶,才将心头的火气稍稍压下。
孟筠枝从小到大,还从未见他生这么大的气,想到适才孟文康说的话,她眼底软了不少,轻声道,“谢谢阿爹。”
礼法习俗皆有道,女子适龄便该出嫁。
孟文康乃是礼部侍郎,对这些礼数仪制最为在意,他能说出即使女儿不嫁他也会养她一辈子的话,实在让孟筠枝诧异又感动。
孟文康将杯盏放下,“傻孩子,谢什么?”
“我是你阿爹,是你的至亲之人,护着你不是最应该的吗?”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声音沉重了不少,“说到底,是阿爹没护好你。”
若是当初不被齐轩逸伪装出来的情深义重所蒙蔽,若是他在官场之上再谨慎小心些,如今这一切,便不会发生。
连累女儿吃苦,是他为人父的不该。
孟筠枝眼眶微红,唇边扬起抹笑,“阿爹将姎姎保护得很好。”
父女俩相视一笑,孟文康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啊你啊,惯会哄人。”
孟筠枝道,“阿爹不是要出门吗,别耽误了时辰。”
孟文康不太放心,总觉得齐轩逸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客栈不比私宅,没有护院巡视。
孟筠枝笑,“阿爹放心,院子里这么多人呢,还有冷月在,不会有事的。”
提到冷月,孟文康确实放心了些。
他站起身,随意交代了一句,“阿爹今日要去趟大理寺,晚些回来,咱们父女俩一同用膳。”
听到他说要去大理寺,孟筠枝心中顿感不妙。
但她面上不显,只是在将孟文康送出门后,命香巧拿来笔墨纸砚。
写好之后,她将小纸条塞入小灰脚上的竹筒之中,轻抚了抚它的羽毛,“小灰啊小灰,就靠你了,要快些将这消息带给顾大人。”
小灰咕咕两声,腾翅飞出。
从源东客栈到大理寺,还是有些距离的。
马车无法快过鸟儿。
她希望小灰能赶在孟文康之前将信件送到顾凛忱手中。
赵理和赵焕的事,眼下还都只是猜测而已。
尤其是赵理,孟文康之前十分信任他,若监守自盗一案真的和赵理有关,想必孟文康心里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还是等有证据了,再和孟文康明说也不迟。
她生怕顾凛忱在孟文康面前说漏嘴,所以才让小灰去送信。
——
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后,大理寺后院的石桌之上,落了一只灰白色的鸽子。
子昕原是出来给顾凛忱换茶水的,随意一瞥,便瞧见那只正悠哉悠哉踱步的小鸽子。/apk/ 无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apk/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免费小说app
片刻后,他将纸条叠起,看向子昕,“去备壶上好的茶过来。”
“啊?”子昕一脸懵。
顾府之中,便是圣上所赐的好茶好酒都有不少,但大理寺乃办公严肃之地,顾凛忱向来分得清,吃喝同下属没什么不一样。
现下突然要让子昕去备壶好茶过来,他有些发懵。
但顾凛忱既是这么开口了,便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子昕不明所以,却还是赶紧出去找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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