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棠回到房间,脱下宫装,一头扎进浴桶。
温热的水,没过头顶,带来长久窒息。
萧寅渊那方面很凶。
没满足。
一定会用其他方式泻火。
华阳宫的烛光,怕是会燃一整夜吧?
闭上眼,不自控的,出现交织画面。
被萧寅渊亲吻过得地方,像是被蛆爬过。
恶心至极。
她搓了很久。
久到热水冷却,皮肤通红。
萧寅渊留下的灼热,依旧挥之不去。
踏出浴桶,随手披上衣衫。
谢清棠心口闷痛。
连走到榻上的几步路都提不起力。
甚至失望到脖颈上的齿痕都不那么痛了。
明明白白的阶级差距,让萧寅渊对于她的如履薄冰,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她从怀里摸出那一百两银票,自己凑了七百两,总归是在期限内筹够了数额。
阿瑄有救了!
窗外闪过电光,谢清棠撩起薄被蒙住头,身子止不住颤抖。
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
身为尚书府二小姐的姜今意,亲眼看见姜家满门被屠。
父亲母亲和长姐俱都惨死在府邸,只有她和幼弟躲在粪桶里,逃过一劫。
那年她九岁,姜瑄还只是个咿呀学语的孩童。
那些持刀士兵狰狞的脸,阿姐凄惨的叫喊,永远定格在她记忆中。
只一夜,她从朱门贵女沦为下贱船妓。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谢清棠遇到了萧寅渊,是他救她出火坑。
她也曾幻想通过萧寅渊之手,查清当年真相。
她绝不相信,清廉正直的父亲,会与逆党勾结。
可萧寅渊,自始至终,从未真正掌权。
他也仅是那吕后掌心,一只任其摆布的傀儡。
即便日后荣登九五。
前有吕后干政,后有漠北乱权。
对于她一个罪臣之女,即便蒙冤,又该如何平反呢?
谢清棠只盼着,萧寅渊能说话算话,在她二十五岁那年,放她出宫,与阿弟团聚。
等她出宫,不管日子多苦多累,都好过在这里的每一天。
后半夜她仍被雷声所困夜不能寐。
索性坐起身,照着烛火修复起燕宁送给她的泥俑娃娃。
幼时,母亲也给她和姐姐做过这样保平安的泥娃娃。
可最后,她活下来了,姐姐却不在了。
她收起泥俑,忍着针扎般得刺痛下地,将朱窗打开,任由风裹挟着雨扑向她毫无血色的面容。
那颗软弱的心一点点重新变得坚韧。
再抬起头,又是那个沉稳从容无懈可击的谢清棠。
雨下整夜,云朵纠缠成硕大一团,笼罩在晨光初现的宫殿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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