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漠北人在生命尽头,听到少年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不要拿阿姐威胁我。”
“我会很生气。”
那根插入后脑的绣针被狠狠拔出,男子鲜血四溅,当场没了气息。
谢瑄嫌弃捂住鼻子,从怀中摸出绣线,月色下仔细缝了起来。
“阿姐说了,谁的命,也不是贱命。”
"所以,所有欺负她的人,都该死。"
他眼尾猩红癫狂,“阿娘说过,身首异处,死后会变成孤魂野鬼,我帮你缝起来,放你去投胎。”
“缠着我,不要缠着我阿姐。”
少年用尽了力气,仰头静静看着月光。
“阿姐,快来找我吧,天好黑...瑄儿好怕......”
直到,他听到渐近的脚步声,露出笑容——
......
谢清棠迷迷糊糊醒来,见谢瑄坐在一旁,微红着眼圈看她。
“阿姐,你和燕宁大哥...吵架了吗?”
“小孩子问这个干嘛?”
“我不是小孩子了!”
“啧,阿瑄乖,饿了吗,姐姐给你做肉包子。”
“阿姐。”
谢瑄站在她身后,鸢色的瞳孔轻颤。
“等我病好了,我去考功名,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了,到时我买一座黄金做的大宅子,就我和你,好不好?”
“那我等着。”谢清棠笑眯眯,“阿姐以后要享瑄儿的福了。”
“拉钩。”
谢瑄举起手。
谢清棠与他小指相扣。
她多苦一分,谢瑄就能少受一分罪。
至于旁的,都不重要。
几日后,谢清棠感觉身体慢慢恢复了。
也不知是谁嘱咐过,浣衣局这些天派给她的活都是最轻的。
到底是皮外伤,有谢瑄悉心照顾,她气色明显转好不少。
只是稍不注意还是会扯到伤口。
她翻出一件鹅黄色的衣裳,坐在妆台前,细细描眉、上口脂。
虽然只是淡妆,但她樱唇白齿,眉似远黛,整个人美得像幅画。
谢瑄素爱抚琴,很早便出门与同好探讨。
她出宫,去了趟当铺。
将三千两银票兑成了沉甸甸的铜钱。
又雇了一辆马车,载着运回了宫中。
她在宫中当差久,对路线很熟悉,拖着一麻袋铜钱就去了华阳宫。
华阳宫的太监说,流萤姑姑在花园教引新来的宫女规矩。
她自报家门,宫里都知晓,最近耶律公主一直在向萧寅渊讨人,也没人拦着,她直接去了花园。
流萤双手环胸,面前站着几排新入宫的宫婢。
仍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大着嗓门教训下人。
她拖着麻袋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
流萤反应过来,语气满是嘲弄,“呦,这不是谢贱婢吗,勾引太子爷,还想巴结我们公主,我告诉你,别......”
谢清棠面无表情。
在她骂得最得意时,扬起手臂,用力甩在了她的脸上。
“啪”一声脆响。
宫人们俱都倒吸一口凉气,流萤显然没想到谢清棠敢打她,还打得这般狠。
她不可置信捂着脸,咬牙切齿怒道:
“谢清棠,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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