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祁风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藏着浓浓戏谑。

“太子爷私下很有情趣，连通房婢子的亵衣都如此开放，在龙榻上还不知道多露骨。”

谢清棠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咬牙转身行礼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说完，她立马疾走，犹如对待洪水猛兽。

耶律祁风嗤笑一声，双手环胸，站在原地目送她。

她走得快，直到身后灼热的目光彻底消失，才扶住膝盖喘气。

他看向她的眼神。

像是猎人看待猎物的眼神。

危险而探究。

......

谢清棠拿到了银票，去了趟药铺，又去了赌坊，把兰娘欠下的银子一股脑全还了。

见她还钱干脆，背后又有人撑腰，梁老五再不敢对她起歹念。

只是凑近了跟她寒暄，打听她从哪认识的耶律王爷。

谢清棠斜睨他一眼，“另一只胳膊也不想要了？”

她把梁老五噎得脸色铁青。

刚到手的银票，转眼间就只剩下几百两。

她要好好想想，这些银子该怎么分配使用。

谢清棠去了花船隐蔽的隔间，兰娘正缩在墙角躲着。

或许这次是真唬到了，也不趾高气昂了。

看到她来，兰娘下榻给她倒了一杯茶。/

“...清棠，你怎么来了。”

兰娘挤出一个干笑，“渴了没，喝点茶润润喉。”

“不用了。”

谢清棠走到兰娘面前，将方才赌坊给开的书契拍在桌子上。

兰娘拿起左看右看，嘴角干瘪一咧，“清棠出息了，娘没白养你那么大。”

这几天东躲西藏，兰娘肉眼苍老了不少。

脸上青紫，门牙被打掉两颗，衣裳也被撕扯的破烂，显然被人侮辱过。

看得谢清棠心情复杂。

要说她十恶不赦，是她救了阿瑄和自己的性命。

也是她供他们姐弟识文断字，知书懂礼。

虽然方式残忍了些，但总归活到了现在。

自从迷上博戏，她整个人性情大变。

养恩谢清棠不得不报。

这些年，她也一直用银子供着她。

可没完没了的赌，没完没了的输，她被榨干得一点不剩。

她静静看着兰娘，直到她心虚地垂下头，“清棠啊，阿娘知道不该赌，你看娘都成了这样，你就别......”

她没有给她回应，只是问能让个路吗。

兰娘被她的冷静逼得红了眼。

她扯开领子，露出一截脖颈。

上面都是鞭痕，烫伤，交错纵横，狼狈到了极点。

她问谢清棠。

从前在男人膝下卖笑养活她姐弟二人，难道她都忘了吗！

兰娘抹了一把眼泪，哭哭啼啼哀求她原谅，说以后再也不赌了。

说真的，谢清棠不同情她。

她身为花船老鸨，更应当明白博戏，会落得什么下场。

锦衣玉食的背后，跪着伺候人，趴着当玩物，兰娘不是没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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