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冷不丁唬了流萤一跳,下意识就想抽回手,“你要干什么?”
谢清棠声音不大,语气却透着森森寒意,“姑姑为何就不肯放我和阿弟一条活路?”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放手,否则我喊人了!”
流萤本能推搡,却不想谢清棠因为这一推直直磕在了石头上,随即鲜血涌出,人也倒下不动了。
流萤当即愣住了。
片刻晃过神来,扔掉了伞,猛地后退一步,“不是我做的...是你!是你自己磕的!”
天边乌云滚滚,雷声轰隆。
听到动静赶来的侍从们见状,上前探了探鼻息。
“...姑姑,她好像...好像没气了!”
侍从们都慌了,流萤一时也没了主意。
此事无论如何,也不能闹大。
尤其不能让太子爷知晓。
这贱奴死了事小,叨扰了殿下与公主良宵事大。
可华阳宫那头等着交差,总不能交具尸体过去。
毕竟谢清棠与殿下有过肌肤之亲,又是在东宫伺候过的,人若因她而死,怎么也洗脱不了谋害的罪名。
她正思前想后,侍从们却骚乱起来。
原来是谢清棠动了,她还没死!
这便更不能留了。
万一她醒过来,反咬自己一口怎么办?
冷不丁瞧见荒井中积了不少水,流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今日之事,你们都瞧见了,是她自己磕死的自己,与谁都无关。一会去华阳宫交差,就说她逃了,你们几个,把她扔进井里,就算没死透,泡一夜也泡烂了!”
侍从们都被她言辞间的狠厉惊住,一时面面相觑。
见几人不动,流萤厉声呵斥道:
“等太子爷那头怪罪下来,在场之人谁都逃不掉,只要你们嘴严,我保证,往后华阳宫不会亏待你们!”
侍从们诺诺应声,三两个搭手,把谢清棠往井里搬。
“噗通”一声,将她扔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流萤又弯腰搬了块石板,盖住了井口。
此番万无一失,才松了口气。
众人走后,谢清棠这才幽幽睁开眼。
荒井不深,也好攀爬,且下方有一条暗道,可通往路面。
即便知晓流萤会将她扔进井里,她也决定冒险一试。
若是能躲过今晚的凌辱,皮肉之伤算得了什么?
可天不遂人愿,因为下雨的缘故,原本没过膝盖的积水如今已到了腰腹。
她水性不好,憋不住气。
再耽误下去,定然是会被淹死在井底!
谢清棠挣扎着想要推开石板。
可流萤临走前,又压了几块石头。
她用了力气,挪不动分毫。
雨水比她想象中升得更急,不一会,就没过了肩膀。
已至冷秋,水温冰凉刺骨。
她也因失血过多,眼前一阵阵发黑。
竭力保持清醒,可身体被冻得麻木僵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水渐渐没过了她的脖颈。
她忽然觉得。
就这么死了。
他也不会在意吧。
这些年,她被萧寅渊囚在东宫做了三年榻上奴。
顺从也好,被迫也罢,男人胯下的日子,她过得好累。
冰冷刺骨的水流涌入鼻腔,手脚被彻底冻麻。
她撑着石板的手无力滑下,头顶被雨水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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