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在姜府时,才情便名动西梁。
后沦落风尘,兰娘为了卖上好价钱,逼着她学习琴棋书画。
对弈,拟词,作画,甚至与萧寅渊不分伯仲。
只是入宫后,她的学问便搁下了。
后宫不需要一个才女。
要的,只是一个能伺候好太子饮食起居的宫婢。
就像她眼前这一双手。
曾经舞文弄墨,执棋抚琴。
经过三年宫规磋磨,再加上日夜冷水洗衣,已经变得红肿粗糙,再不似从前细腻。
她盯着指尖发呆。
门响了半天,她才将将回过神来。
打开门后,申忠站在门口,笑眯眯瞧着她。
“姑娘还没睡可太好了,快跟咱家走一趟汤泉宫,太子爷发了脾气,传姑娘伺候呢。”
谢清棠疑惑,“这么晚了,殿下还在汤泉宫发什么脾气?明日早朝不上了?”
申忠跟她一般困惑,面上却苦笑,“谢姑娘,君心难测,咱们做奴才的,主子说什么便做什么,哪有过问的权利,快走吧。”
一句君心难测,谢清棠便明了了。
背后妄议太子是大忌,便不再多言。
却知晓萧寅渊心情极差,说不准一会又要发什么疯。
虽说他的阴晴不定,谢清棠领教了三年,早已习惯。
心中仍是莫名一沉,面上却丝毫不显。
“多谢公公,清棠明白了。”
......
汤泉宫
萧寅渊正泡在莲池里,手里拿着浴布,疯狂擦拭着手掌和小腹。
整片皮肤被搓得发红,甚至有血丝渗出,将池水染得微红。
莲花玉雕遮挡下,谢清棠只看得到鲜红的血,惊得她手脚冰凉。
血!
哪来的这么多血?
莫非殿下......
她说不出话,顾不得脚下湿滑,几步踏入池子,一把掀开鸾帐。
只见萧寅渊正捂住出血的位置,看了她一眼,自顾自靠在池子边。
“来这么慢,脑袋不聪明,连着腿脚也不好了?”
谢清棠一愣,根本不理解他的行为,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腕。
“你在干什么?”
萧寅渊讶异挑眉,大掌反扣住她的手,往胸前一拉,“啧,关心我?”
他的喘息轻轻浅浅,丝丝缕缕,喷薄在她的鼻尖。
谢清棠脸颊微红,咬牙劝道:“殿下还这么年轻,有什么想不开的,历史上不少......”
她以为萧寅渊在朝堂上,遇到了想不开的事。
本想用史实劝解。
抬头却发现,萧寅渊脸色极臭。
“啰嗦!”
他松开手,把浴巾塞到她怀里。
“给本太子擦,全身都擦干净,用你最大的力。”
谢清棠这才反应过来。
却发现没处下手。
萧寅渊看她一动不动,侧头催促,“你做事一向狠心,还愣着干什么?”
谢清棠攥紧浴布,盯着他苍白不少的面容,“都擦烂了...你怎么了?今日发生什么了?”
萧寅渊面上发烫,难以启齿。
只是别开头,看向远处,语调拔高的同时,态度也凶巴巴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他一向是逮着机会就要训斥她几句,三年下来,谢清棠早已习惯了。
更多的时候,她不需要有喜怒哀乐,照着他的话做,才能免于斥责。
可眼下,望着那血肉模糊的皮肤,她却迟迟不语。
良久,谢清棠扔掉了浴布。
萧寅渊心头一喜。
果然是舍不得呢~
片刻,谢清棠换成了擦拭力更强的麻巾,发狠朝萧寅渊的背上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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