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惊扰没敢上前,又顾及着时辰,还是开口道:“主子,让宫人伺候您更衣吧?”
萧寅渊将最后一点折子批完,揉了揉疲倦的眉心,这才放下朱砂笔,“嗯”了一声,起身张开双臂,闭眼等宫人伺候。
不多时就有人端着龙沟茶上来。
他阖目清洗漱口,思绪却停留在昨夜。
谢清棠她现在还生气吗......
因着一夜没睡,他脑袋一团乱麻。
忽然鼻下蹿过熟悉的幽香。
他冷不丁睁眼一瞧,见伺候他漱口之人有些眼熟。
他一愣,猛地伸手覆上对方的后脑,往身前一扣。
谢清棠那张熟悉无比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怎么会是你?”
萧寅渊又惊又喜。
自打他将谢清棠贬到浣衣局那日起,她便再不肯来东宫伺候了。
按理说,昨夜过后她该是闭门不出的。
难道是想当着宫人们的面,再打他一巴掌解气?
他不自觉环顾四周。
伺候的宫人倒真不少。
但...她能解气,面子里子什么的,不要也罢。
于是他咬紧牙关,闭上双眼,细细体会脸上的感受。
可除了头有些疼之外,预想中的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然而头疼也不能怪在谢清棠身上,是他一夜未眠。
萧寅渊偷偷眯开一只眼,只见她正端着漱盂看着他。
他忍不住仔细打量谢清棠。
见她神色平静,丝毫没有恼怒或是伤心的模样,心里愈发不安。
从昨夜开始,谢清棠的反应就十分反常。/
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殿下早朝要迟了,奴婢先给您换上冕服可以吗?”
谢清棠忽然开口。
萧寅渊这才反应自己的手还扣在她头上,周围宫人俱都低着头不敢看,这才匆匆松了手。
谢清棠又从宫女手中接过冕服,仔细替他戴好冕冠,系好明黄玉带,又选了翡翠珠和玉圭装饰,耐心细致与从前在东宫时并无分别。
不对。
虽然看上去一切正常。
可还是有哪里不对。
萧寅渊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
谢清棠一贯不喜自己像摸猫狗那般摸她的脑袋。
哪怕在那种时候,他想扣住她的后脑深吻,她也总是要躲开的。
可方才她却十分温顺,连挣扎都没有,甚至姿态恭谨地说伺候他穿冕服。
萧寅渊越想越心慌。
忽然意识到一个更要紧的问题,谢清棠怎么肯让他碰了?
就在昨日,她还是那样抗拒他的亲近,可现在却能当着宫人们的面被扣住后脑不躲不闪......
就像山雨欲来前的宁静,处处透着诡异。
可他猜不透眼前人的心思。
他不明白怎么几个时辰就能让谢清棠性情大变。
难道是终于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意了?
但他很快被自己的想法蠢到。
人又不是神仙,就算谢清棠心思再活络,他没说她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到底因为什么!
他脑袋快炸了,忽然腿间传来一阵异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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