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忠从怀里摸出一幅画,小心递去。
萧寅渊展开,上面是一个女子。
这是他多年前描着谢清棠的睡颜所作。
那时只觉得她娇憨可爱,随手一画,没想到她竟珍藏到现在。
本想将自己也画进去,可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除了正妻没人能与之入画。
可眼下那画中人身旁,摆着一盆亭亭而立的君子兰,是后添上去的。
谢清棠她...是什么意思呢?
萧寅渊心怦怦直跳。
他摩挲着画卷怔怔失神,不知过了多久,才道:
“明日让她歇着吧,吩咐下去,她想去哪都由着她。西域新进贡的口脂和螺子黛优先让她挑,若是想吃什么了,让御膳房先做了送去。”
申忠诧异抬头,脸色古怪起来。
这样不合规矩的事...太子爷到底作了多大死啊?
全身上下嘴最硬的人,竟破天荒地讨好起女人来,还真是心虚的不轻。
“主子...按规矩,这些应是先给太子妃送......”
“本太子就是规矩。”
申忠见萧寅渊说的斩钉截铁,忙应了下来。
心里有些纳闷。
看这情形,谢姑娘怕是气得不轻,可方才分明一脸平静啊!
但这也不是他一个奴才该管的事,主子吩咐什么他照做就是。
“还有,多派几个太医去给她诊脉,要是有人惹她不痛快了,把人赶了出去,也由着她。”
萧寅渊临走又吩咐了一句。
申忠知道这是寄希望于那件事,不敢耽搁立马去办。
这一折腾就到了大天亮。
约摸半个时辰,萧寅渊就该去早朝了。
他边往偏殿走,边嘱咐两个小宫女,待会送东西进去时手脚轻一些,别吵到谢清棠歇息了。
可一抬头,就瞧见谢清棠已然洗漱好,站在门口等他了。
申忠忙“唉呦”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迎了上去。
“谢姑娘怎么卯时就起来了?太子爷说你昨夜身子不舒服,让你好好歇着呢。”
谢清棠颔首一礼,语气疏离平淡。
“已经好多了,主子体恤,可我们做奴婢的却不能真矫情。”
她说这话时,将一会伺候萧寅渊洗龙沟用的茶泡上,又从殿里取出熏好的冕服和鞋袜。
做事细致周到,仿佛和她从前在东宫伺候时,并无分别。
可申忠总觉着不对劲。
若真如太子所说,谢清棠受了什么委屈,按往日定是要躲着的。
可她居然管萧寅渊叫主子,还要去伺候他......
一定和昨夜的事有关。
“瞧姑娘这话说得,你是当过女官的,到底和咱们做下人的不一样。”
申忠腆着脸笑呵呵,忙侧身招呼宫女上前,“这些是殿下特意吩咐奴才拿来,先给姑娘挑的。”
花露蒸的胭脂,西域进贡的螺子黛,玫瑰汁调的口脂,都是女子心爱之物。
可谢清棠只是淡扫一眼,面色平静无波。
“主子仁德,还请公公替我谢过殿下,时辰不早了,该进殿伺候了。”
申忠瞧了眼日规,吩咐人放下东西后,连忙去了寝殿。
谢清棠跟在身后,临近门前他又回头瞧了一眼,对方端着龙沟茶,神情平静,眼下也无乌青,完全看不出有丝毫难过的迹象。
难道殿下昨日真喝醉了,所以记错了?
他揣着疑惑轻轻敲了敲门,“太子爷,时辰到了,您该起了。”
“进。”
萧寅渊的声音隔了好一会才从里面传来,听起来没有丝毫倦意。
申忠推门进入后,人正坐在御案前批阅这几日的奏折。
精神倒十分清醒,显然是回去后没再合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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