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言不由衷,把爱意说成怜悯。
面前人抬起一双含泪的眼,掌心血肉模糊无人知。
“是,我不配,太子殿下...值得更好的。”
她到底是抛弃了他。
他那么执着,那么矛盾地等一个妓子四年,到头来,她却像对待垃圾一样。
将他...抛弃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萧寅渊不禁想笑。
最尊贵冷漠的心,只有遇到更坚硬冷漠的心,才能被伤透。
他忽然发觉,这世上的自己,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谢清棠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天外银光乍亮,雷声轰鸣,萧寅渊站在原地静默良久。
看着谢清棠决绝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就...走到了今日?
上次这般心痛,并不算遥远。
便是瞧见谢清棠昏迷抱她去太医院,被吕后鞭斥,她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的时候。
其实,如果狠下心,把她锁在床榻,囚在岛上,让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思过,在漆黑和孤独中,为他生下孩子,他就能困她一辈子。
他也不会在她面前,如此失态。
但他到底狠不下心那样对她。
他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就像对自己施了一场酷刑,心都碎了也于事无补。/apk/
他只能假装,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扶着岩壁缓缓转身。
都已经是第四年的立春了,又何必执着于那年的盛夏呢。
萧寅渊轻轻合上眼,面色平淡宛如一潭死水,“申忠。”
猫在洞口旁的申忠大气不敢喘一下。
听到主子叫自己忙“哎”了一声,“奴才在。”
“回宫。”
他听了个七七八八,原本还想关切安慰一下。
可瞧见萧寅渊脸色恢复冷淡,话生生咽下,连忙备下马车,一路上默不作声地回了皇宫。
......
东宫。
还没等进殿,远处就传来一阵骚乱。
流萤慌张跑了过来:“太子爷,你可回来了!不好了,太子妃出事了!”
萧寅渊本就难看的神色愈发阴鸷。
出事?
他甚至有些阴暗地想,不是自戕吗?怎么还活着呢?
而且还在宵禁时大喊大叫,生怕满宫不知他出宫了吗?
“让她闭嘴!”
左右立即应声,一个纵身就按住了奔跑呼喊的流萤。
她被压住还不停挣扎,口里呜咽着:
“殿下,奴婢不是有意惊扰,是太子妃!您执意离宫后,她气得说要上吊,这会儿已经拿白绫往屋檐下系了,真不是开玩笑,所以奴婢才来报信,她还说,还说......”
她说着抽噎的更厉害了,哭的萧寅渊头大。
他眼神冷下去,“还说什么。”
流萤一哆嗦,连头也不敢抬,“还说,还说您今夜不回坤宁宫住,她就...就让整个西梁挂满丧幡......”
她也知道这话有威胁之意,连忙替自家主子辩白,“太子妃一心只有殿下,她只是委屈...绝没有其他意思!”
萧寅渊却被这话硬生生气笑了。
没有其他意思?
她在暗地里对谢清棠耍的那些小手段,他心知肚明,都因着大局忍了。
如今还敢让一个下人传话威胁他。
她到底知不知道,何为君臣,何为尊重?!
“自缢是吧?让西梁挂满丧幡是吧?”
他阴恻恻开了口,声音冷厉,听的申忠和流萤胆栗心颤。
“既然她这么想让本太子去,申忠——”
申忠赶忙应声,“奴才在。”
萧寅渊冷冷看了眼远处已经闹起来的坤宁宫,“摆架坤宁宫,本太子要亲自看着她把脖子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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