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死心。
谢清棠用手戳了一下他的下巴,“王爷这是没被打服啊。”
耶律祁风嘴角抽搐,带动伤口,顿时痛得龇牙咧嘴。
他扔掉手中的地图,往椅子后一靠,“把那个蚊香叫去粮仓,一个大将军,不是扮女人就是叫你一个姑娘家在这谈,疆场上也躲女人裙底儿好了......”
“燕宁?”
“对,让他进来!”
耶律祁风气不打一处来。
这事盖个印就成了。
谢清棠松了口气,出去找燕宁。
她以为燕宁会很高兴,但他面色平静,甚至有些郁闷。
“好,我们走吧。”
谢清棠很少看见他这副样子,却也没多问,两人一起去了漠北军营的粮仓。
耶律祁风做起正事来一点也不含糊。
虽然脸上颜色丰富,但架不住骨相深邃硬朗,几道伤痕更添野性。
他一只手揉着下巴,一只手指挥搬运粮食,众将士对他既尊重又害怕,谁也不敢懈怠。
这里不止放了粮食,还有很多兵器。
他随手将一柄巨型刀斧挪到一边,侧首对两人道:
“这些粮食足够你燕军吃一个月了,本王倒要看看,有了粮食,你燕军能夺下几座城池,剿灭多少叛党,实在不行继续开口,本王不会笑话你!”
可谢清棠的注意力却不在这话上。
几十斤重的刀斧,耶律祁风单手就能轻松举起。
方才却被萧寅渊揍的毫无还手之力。
果然是扮猪吃虎,全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
粮食足足搬了一下午,众将士早已饥肠辘辘。
散场后,谢清棠故意走在最后面,当周围只剩他们两人时,谢清棠笑嘻嘻问他:
“王爷当真会八抬大轿娶我入漠北,把半个漠北送给我?”
耶律祁风松开捂着下巴的手,抬起眼,低笑了声,“那也得等你嫁给本王,才能分到一半,敢试试么?”
谢清棠懒得跟他油嘴滑舌,她笑着将双手交叉在胸口,略弯身,行了一个漠北礼仪。
“此番,多谢王爷通融,结盟愉快。”
耶律祁风双臂环胸打量她,拖着腔调赞扬了句,“不错——学的很标准,但还没开始结盟,而且一点也不愉快。”
谢清棠不置可否,转身走出了粮仓。
耶律祁风在身后大喊:“几天后的木兰围猎,谢姑娘一定要来啊,本王给你猎只大河马!”
虽然耶律祁风只给了一个月的军饷,但好在是解决了燃眉之急,这一仗要是打的顺利,以后不愁没赏赐。
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燕宁却一直蔫头巴脑。
夜风猎猎,二人走在河边,燕宁终于开了口,“昨晚,你回来后,太子找过我。”
谢清棠大概能猜出萧寅渊说什么,反正不会是好听的话。
她没吭声,等着燕宁继续往下说。
燕宁捡起石子,“咚”一声丢进河里,声音闷闷传来。
“棠儿,我知道这次要回军饷多亏了你...可,可明明该保护你的人是我,而我却.......”
啊啊啊......
燕宁揪头发。
如果他再强大一点,就可以不用看旁人的脸色,谢清棠也就不用面对像耶律祁风那样讨厌的人了。
燕宁冷硬的靴子,给月色涂了满身脚印。
“燕宁,你想太多了,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太子把王爷揍了一顿。”
谢清棠伸出手,掸掉他肩上灰尘,“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有时候,也不必分的太清。”
风迷了眼,燕宁下意识闭上,又被谢清棠温热的吐息叩开,痴痴看她的眼角眉梢。
“太子不是个冲动的人,他是为你。”
谢清棠看着他,微微笑:“那燕少将军,给我涨点俸禄,要是能请我吃顿饭,那就再好不过啦。”
燕宁狂点头,盯着她的脸暗暗想:
棠儿真好,她天下第一好。
要是能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就好了,要是先遇见她的人是自己就好了。
要是他能站得更高,看的更远,要是他能掌三十万.........
不,十万精兵就够了。
那时有更多的能力保护她,他就说他要娶了她。
她不愿意,他就嫁给她,就算做小的他也愿意...
又没谁规定男子不能嫁给女子!
嘿嘿,真是瞎想。
会不会实现呢?万一呐!
他在心里疯狂给自己打气,终于再次充满力量,开心地絮叨了起来。
“棠儿,你吃过叫花鸡吗,就是把鸡用荷叶包好,外面裹上一层泥土,放进窑洞里,蒙半小时刨出来就可以吃啦,我从前挨饿时,就去山上打野鸡吃,可香了!”
“说的我都饿了。”
谢清棠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什么都好,泥巴也好,荷叶也好,里头的好吃就好——”/
看着燕宁欢脱打野鸡的背影,唇边笑意轻牵。
其实,她远离萧寅渊誓不做他的通房,不是她有多清高。
而是她如果只有一张脸,等年华老去,容貌褪色,还是得从萧寅渊身边滚蛋。
还不如趁能脱身的时候,趁早脱身。
她还年轻,还有亲人,未来也会遇到更好的良人。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眼下没有什么事比赚银子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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