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货币价值论(2 / 2)

“通货膨胀。”

闻言,朱由校手指在桌面上敲动,心里暗暗道。

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袁世振接着道。

“当地百姓喜用铜钱,不喜用银。故此,南直隶境内,铜钱贵,而银贱,一两白银可换得铜钱一贯,七百七十文。”

“朕明白了。”

袁世振方才说到这里,朱由校就挥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前番,朕教给了你们货币的作用,今天,朕再教你们另外一句话。”

说着,朱由校低下头,在桌面上翻了起来。

看着皇帝的动作,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是要干什么。

“这本我朝大学士丘濬所撰的《大学衍义补》,诸位看过没有?”

翻了一会儿后,朱由校手中拿着一本书,展示堂中众人,问道。

“臣等读过。”

“臣未读过。”

见到皇帝拿出来的书,堂中众人有的说读过,有的说没有。

见状,朱由校也不意外。

这玩意儿,很多内容写的很是深奥,满大明能读懂的人没几个。

而上一个估摸着读懂的人,估摸着是万历,因为万历亲自给这本书做序。

这本书的内容,主要是总论制刑之义、定律令之制、制刑狱之具、明流赎之意、详听断之法、议当原之辟、顺天时之命、谨详谳之议、伸冤抑之情、慎眚灾之赦、明复仇之义、简典狱之官、存钦恤之心、戒滥纵之失。

主题思想是天讨至公、应经合义、人法兼重、慎刑恤狱。

对于这些,朱由校并不是很看重,他的执政思想只有一个:以民为本,以法为基。

他看重的,是文中的几句话。

“丘学士有言,世间所物,虽生于天地,然必资以人力,而后能成其用;其体有大小精细,其功力有深浅,其价有多少;直而至于千钱,其体非大而精,必非一日之功所能成。”

“丘学士是个饱读诗书之人,写出的这语句,也是让人很难看懂。”

“这句话的意思是,世间所有的东西,虽然是天地所生,但是必须有劳动才能够被人使用。”

拿着书念出了一段丘濬的话后,朱由校将书放下,看向堂中的众人道。

“这句话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还不够精髓。”

“朕对这句话,进行了一个总结。”

“叫做,劳动,创造价值。”

“劳动创造价值?”

听到皇帝的话,堂中的众人相互看了看。

这话,貌似有很大的哲理在其中。

看着堂中不知道说什么话的众人,朱由校出声道。

“袁侍郎,朕问你,一亩田地,每年能产出多少粮食呢?”

“上田两石,下田一石。”

听到皇帝的问话,袁世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如果农夫不去耕作,这亩地是否会产出粮食呢?”

“不会。”

闻言,袁世振连忙摇了摇头。

“无人耕作,田中自是不会产粮。”

“那么这亩田地所生产出的粮食,就是这个农夫的劳动所的,他也就生产出了价值。”

点了点头,朱由校接着道。

“同样,农夫种田、渔夫捕鱼、壮丁搬物、官员办公,这都产生了价值。”

“那么这个价值,用什么来衡量呢?”

说到这里,朱由校又拿起了的书,接着念出了丘濬的一句话。

“日中为市,使民交易,以通有无,以物易物,物不皆有,故有钱币之造焉;必物与币两相当值,而无轻重悬绝之偏,然后可以久行而无弊。”

“丘学士的这句话是说,世界上的集市是为了方便百姓交易,以物易物的话,物不是一定会有的。所以就有了货币,当货币和物品的价值相当,没有轻重上的偏差时,就可以长久执行而没有弊端了。”

“朕同样对这句话做出了一个总结。”

“叫做,货币,只是劳动价值的体现,是用来衡量劳动价值的物品。”

听着皇帝的话,众人又相互看了看。

这皇帝说话,一套一套的,这句话的哲学貌似更深。

“朕现举一个例子。”

看到众人有所悟后,朱由校打算举个栗子,再来说明一下大明现在面对的“通货膨胀”问题。

“这个村子,每年产生的价值是多少呢?”

“是一千石粮。”

听到皇帝的问题,毕自严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如今,有一个村子,有一个市场。”

“市场中一百两银子。”

“村子里有一个人,他有五十亩地,每亩地能产粮两石。”

“他每年能创造的价值是多少呢?”

“是一百石粮食。”

听到皇帝的例子,毕自严若有所思的到。

“若是市场上的这一百两银子都用来买他的粮食,那么他就创造了一百两的价值。”

“不错。”

点了点头,朱由校看向毕自严问道。

“若朕往市场上再投入一百两银子呢?”

“那他创造的价值就变成了二百两。”

闻言,毕自严瞬间双目睁大,高声道。

“臣明白了,臣明白了。”

说着,毕自严激动的道。

“货币作为衡量劳动价值的物品,不能多也不能少。”

“我也悟了。”

就在这个时候,袁世振也发出一声感叹。

“我算是明白,为何南直隶的物价为何会那么高涨了。”

说着,袁世振就忍不住与毕自严交流了起来。

“原来是市场上的货币太多了。”

看着不顾场合就议论起来的几人,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

儒家,可是一点儿都不腐。

劳动价值论,在广义上讲,最早是由英国经济学家配第提出。/apk/

但实质上,配第这会儿还没出生呢。

而大明的大学时丘濬,早在百余年前,就提出了劳动价值论。

在这里,不得不感叹一句,儒家在吸收了诸子百家的理论后,这生命力确实强。

明朝提出价值论和重实践的心学。

单就这两样要是推广开来,足够再引导这个国家走过两百年的时光了。

儒家在历史上最后一次大放光芒是什么时候呢?

嗯,是清末。

不过,是在倭国。

正德年间,以武功获封新建伯的王阳明,上承陆九章、湛若水,将心学发扬光大。

在其死后几十年间,一本他所写的《传习论》传入倭国。

其死后的四百年后,王阳明在倭国的徒子徒孙们干出了一件大事儿,收了很多的门徒,如伊藤博文、木户孝允、高杉晋作等人,将心学再次发扬广大。

他强调实践的想法,也指导了一件小事儿,叫做倒幕运动。

再后面的事情,叫做明治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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