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她的手,“事发突然,你不用觉得愧疚,还有爆炸声,乱成那样,你没受伤我就觉得万幸。”
“你都不知道,那个爆炸多厉害,池湛拉我就是因为吊灯掉下来了,后来你和周放去医院,又爆了好几次,舒姨……”
说到这里,江莱猛地闭嘴。
我敏锐地察觉不对劲,“我妈怎么了?”
江莱欲言又止的,很明显是在瞒着我什么事情。
没等我追问,敲门声响起。
江莱立刻去开门。
“秦教授你快进来。”
秦教授觉得江莱这态度,像是让他进虎口似的。
但他也没多想,寻摸着,可能是江莱担心好朋友。
秦教授来了,也没能阻止我。
我看江莱想溜,叫住她:“你要是走出这个门,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
江莱不得不回来,垂头耷脑的。
“莱莱,和我说实话。”
江莱道:“舒姨没什么事情,受了些伤,在医院休养,你没事的消息我刚才已经告诉她了,奶奶……“
“奶奶的事情,让周放自己跟你说。”
我刚想追问,秦教授问我:“自己有没有感觉到不适?”
“我当时忙着救治小周总,等处理完小周总的伤,我才听说你有流产的现象,进了急救室,可我去急救室却没看到你。”
“后来听说你没急救就被带走,所以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秦教授不比张老,把脉可以看出很多,他要等各项检查报告。
我摇摇头,“我醒来的时候,应该是被救治过的,感觉到孩子还在的,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吃的饭都吐了,现在也就是心口觉得堵,肚子没有疼。”
“但我不确定孩子的状况。”
秦教授安慰我,“如果是救治过,你已经三个月,这几个小时,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等回到景城,让张老给你把脉看看。”
我心里还记挂着事情,跟秦教授说完,我看向了一旁站着的江莱。
“为什么奶奶的事情,你不能告诉我?”
秦教授也是知道其中缘由的,但他不能说。
这个事情,只有周放来说才最合适。
“看检查结果,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孕妇还是最忌讳受刺激和经历比较巨大的变故,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冷静。”
我觉得秦教授话里有话。
不过没等我问,周放端着饭菜进来,他跟周放说我的情况去了。
“大体没什么问题,但经历了这么惊险的刺激,即便三个月了,也不是特别稳妥,后面的话,还是不要受到大的刺激。”
周放略一沉默,“嗯。”
秦教授离开,江莱也赶紧溜了。
周放将饭菜放下,先喂我喝粥,“暖暖胃,再吃菜。”
我偏头躲开。
周放有了几分猜测。
江莱那嘴向来是容易秃噜。
“先吃饭,吃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不想吃,可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叫了两声。
没办法,只能先喂饱小家伙。
我拿过那碗粥,自己吃完。
然后又自己去吃了些肉和菜。
确定吃不下了,我喝了口热水顺顺,随后看向周放。
周放从床边起身,拉过椅子坐到我面前。
他握住我的双手,“我其实打算的是,等回到景城,让张老给你看看再说。”
我很少在周放这里能看到这种情绪。
他好像要碎了似的。
“如果张老和秦教授一样说,我不能受刺激,你还会跟我说实话吗?”
周放是不想骗的,可又不能不骗。
奶奶太重要了。
而这场爆炸,是陆时晏所为没错,可真要细究,还不是因为他们。
奶奶真的是无辜。
从沈家到陆时晏,奶奶也承受了很多。
他周放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小心过。
“我可以跟你实话实说,但你……我知道,情绪这种东西,有时候人为是不可控,但你也不能太过激动。”
我听着周放的话,心逐渐的往下沉。
结合我刚才做的梦,我生出了很不祥的感觉。
是我连想都不敢想,完全接受不了的一个结果。
“你别告诉我,奶奶她……“
不会的。
我在心里否认。
奶奶那么好,她应该要好好活着的。
她已经那么多灾多难,怎么就不能安享晚年呢。
我的泪已经不为我所控的往下掉。
“阿阮……”
周放抬手给我擦眼泪,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迫不及待地问:“你告诉我,奶奶只是受了点伤,她在医院疗养,就等着我回去看她,对不对?”
周放的心,就像是钻出了个大窟窿。
每呼吸一下,空气倒灌进去,疼的无以复加。
“阿阮,有些事情,是意外,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可以的……”
我憋着眼泪,“一定可以的,周放,你向来厉害,你能控制的,对不对?”
周放也想掌控全局。
如果可能,他当然不会让奶奶死在意外里。
“阿阮,你哭吧,好好哭一场。”
“哭累了,你就睡,醒了之后,我带你去看奶奶。”
做最后的告别。
我瞬间崩溃了。
周放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我已经感知到了。
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周放束手束脚,欲言又止的。
只有碍于我怀孕了,不想我受刺激。
可我怎么才会受到刺激?
那就是奶奶她……
“为什么……”
我不能接受也不能理解。
我想冷静,我还要对肚子里的小家伙负责。
我不能失去一个又一个跟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可我控制不住。
我只要一想到奶奶她永远的离开我了,我就难受的连呼吸都不会了。
“阿阮。”
周放任由我的眼泪落下,他没有给我擦,只是帮助我可以正常呼吸。
“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
江莱在门口,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哭声,也跟着默默地流眼泪。
忽然,面前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尖夹着一张纸巾。
江莱没接,还侧过身去。
池湛知道自己在机场那次话说重。
后来也是没办法,用苦肉计,想让她来看看,然后跟她解释,但是她没来。
再见就是阮南枝和姜云舒相认的宴会上。
哪成想,那宴会上会出那么大的事情。
她不接,他就主动给她擦。
江莱一把拍开他的手,“我就愿意让眼泪流下来,不想擦。”
池湛知道她跟阮南枝的关系好,也没说什么。
只是把纸巾塞到了她的手里。
江莱却直接给扔了,径直回了隔壁房间。
池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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