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山轻轻扯唇,“况且,寻山做这些也是应该的,能为小姐分忧,寻山就心中舒坦!如今这长公主的马车里的东西全都交给了大理寺卿,长公主府内的银两可超出账簿上近两倍,这其中的端倪,还得小姐慢慢去查!”
薛绾垂着眼眸,神情冷淡:“不用查了,户部尚书落网了,之后长公主也没什么渠道能获取银两了,就看皇帝怎么处置户部尚书和刘文生了,今日在朝廷上听着,这户部尚书的位置一定是被罢免了,另择他人任职。”
薛祁言见状,目光微微扫过去,“阿绾,九殿下,户部尚书已经死了。”
“死了?”薛绾的声音微微扬高,眼中掠过几分不可置信:“户部尚书的性格看起来的确不太胆大,难不成被关进宗人府后,就吓死了?”
萧玄彻走过来落座,神情上却有些晦涩不明,像是已经猜想到是什么了,却不明说,只等着薛祁言说个一二。
薛祁言也知无不言:“今日下朝后,我在宗人府看管刘文生,圣上带着温公公就来了,并命令没有他的准许,谁都不准擅自进去,只有皇帝和户部尚书两人单独对话,想必是当时户部尚书在朝廷上也说了威胁圣上的话,圣上怕引起百官怀疑,便下朝后就着急匆匆的赶去前找户部尚书。”
“等皇帝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刘文生问起,皇帝一脸怒意的说户部尚书死了。”
“圣上让我处理掉的时候,户部尚书满嘴的黑血,这宗人府的牢狱里,审查严格,是不可能有谁敢朝户部尚书投毒的,而户部尚书被押送到宗人府的时候,是宗人府的专员一路押送的,我当时在朝廷上,并未跟随,如果真论户部尚书的死因,一是去宗人府的路上被投了毒,二便是……”
薛祁言心思缜密,说话顾虑,下意识看了一眼萧玄彻,这毕竟是九殿下的父皇,他这般猜疑天子下毒,的确有些不太合适!
看着薛祁言慎重的样子,萧玄彻长腿交叠,单手搭在桌子上,有规律的敲了敲,见薛祁言不敢说出,便替他开口:“大理寺卿是想说,这第二个,很有可能是皇帝投的毒,当时只有皇帝和户部尚书单独待在一起,就算真是皇帝投毒,也不会有人提出异议,可否?”
薛祁言这才点了点头:“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在前去宗人府的路上,谁敢那么胆大妄为的就投了毒?”
“孝亲王与长公主如今蛇鼠一派,又仰仗太后,想给户部尚书投毒,也不是不可能啊。”
此话一落,全场陷入静寂思考中。
连薛绾都跟着沉了沉眸。
萧玄彻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孝亲王如今暗中蠢蠢欲动,此次来上京绝对不只是单纯的盼望上京萧家,而是为了要颠覆这个王朝!
薛绾看向萧玄彻,“殿下之前说的,南疆剧毒,十分危险,可能跟我详细描述一下,人一旦中了南疆剧毒的特征,是什么?”
薛祁言也想到了这点,他们如今最紧要的就是做好保护上京,保护天下百姓!
“阿绾,南疆剧毒,你切勿去碰,无论发生什么,哥哥和九殿下也会想办法的,你只管安心待着。”
萧玄彻没忍住的笑了,虽然他的确和薛祁言是一个想法,但他了解阿绾的性格,阿绾若是真的能柔弱无骨,需要别人保护,那就不是她了!
“大理寺卿还真是不了解自己的妹妹啊,阿绾倘若可以袖手旁观,前有十万银两赈灾粮,后有前去凉州平定战乱,就不会是阿绾的作风了。”
薛祁言皱了皱眉,眉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关心:“阿绾,哥哥是担心你,宁可你平平安安的,也不想你拿自己的生命去赌!”
“我没事,而且我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明日寻山便跟着我去中医所,随我见我的师傅,我师傅会给你好好调理身子的。”
师傅?
萧玄彻的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他怎么就不知道阿绾什么时候拜了别人为师!
果然!
阿绾无论做什么事情前,他都不会有优先知情权!
萧玄彻目光徐徐的看过去,连声音都沾着几分冷意:“师傅?什么时候拜的?”
薛绾尚未察觉到萧玄彻周身淡淡的怒意,闻言,淡淡解释道:“那日我出府去找你,遇到了曾经我帮凌老夫人抓药的老中医,许久未见,便与他多说了几句话,他对含丹丸略知一二,也很有兴趣研制,我便拜他为师。”
“含丹丸?”
萧玄彻有些诧异,薛绾却重重点头:“殿下曾经将最后一粒含丹丸给了我,而我知道,那含丹丸是殿下母族那边的,含丹丸的功效能抑制大部分病毒在体内蔓延,若是能研究出抗衡南疆剧毒的解药,那咱们上京也不用怕了。”
萧玄彻还是有些震惊:“一个民间的老中医?”
薛绾抿了抿唇:“虽是民间的老中医,那是他不愿意陷入朝廷争斗中,也不愿为富甲贵族拼命卖力,连看病都是合他心意的才可以,我能感觉出来,他是被埋没世间的天才华佗,比宫中的太医们都要强,如果不试试,难道日后真要为一个南疆剧毒给牵制住?”
“上京气候宜人,最适合发展经济,可却没有能应对毒素的办法,南疆王气势汹汹前来,不过是仗着自己出身在南疆,如果解决了,也能杀他一个下马威,让他措手不及,一点应对的能力都没有。”
萧玄彻仔细地听着,薄抿着唇,并没有出声反驳薛绾!
毕竟薛绾说的话,也并无道理!
萧玄彻缓缓睇眸看去:“那明日你与沈寻山两个人前去?”
薛绾还未察觉到不对劲:“我们两个去就好了,殿下还有殿下的事要忙,就不用跟着一起了。”
这会儿,绿竹已经把所有的饭菜都端了上来,满满一大桌,十分的美味,让人看着都不由得垂涎的流着口水!
薛绾并未注意到萧玄彻吃瘪的脸色,可萧玄彻脸上的表情却一五一十的被薛祁言给看了过去!
薛祁言微不可查的抿唇笑了笑,但依旧抑制着自己的笑容,没有直接表达出来!
一顿饭后,薛祁言也该告辞了!
他将沈寻山从凤凰山上给带了下来,他带走安置地方,总有不方便,和薛绾也不好联系!
便将沈寻山留在了清逸园中!
薛绾看了眼萧玄彻,知道自己可以拿定主意,便唤来阿符,吩咐着:“阿符,你去安排一间屋,好好安顿寻山住下。”
沈寻山抬手作揖:“小姐,不用那么隆重,我是个粗人,住哪里都行,这很晚了,随便一个木炕上都能睡!”
阿符笑着上前:“沈先生,我去给您准备屋子,您就安生的住下!咱们这清逸园啊,也没有木炕这种东西!您且跟我来吧!”
沈寻山下意识看了一眼薛绾,像是在寻求着主意。
薛绾冲着沈寻山点了点头,沈寻山这才放心的跟着阿符走了出去!
绿竹上前将饭菜都端了下去,酒足饭饱,薛绾看着陷入安静的萧玄彻,好像从刚刚在饭桌上聊天的时候,萧玄彻就变得安静异常无比!
薛绾目光缓缓看过去,落在萧玄彻的身上!
“殿下可是累了?”
萧玄彻喝着最后一杯酒,没有说话。
而他扬起喝酒的时候,脖子上微微露出红筋。
薛绾忍不住皱眉,下意识抬手夺过,“殿下别喝了,这样对身体不好,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罢,薛绾便想起身搀扶着他。
萧玄彻其实没醉,但现在阿绾愿意过来搀扶着他,他也不想白白让这个便宜跑掉了,他顺势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搭在了薛绾的身上!
薛绾微微蹙眉,却还是稳稳当当的搀扶着萧玄彻。
“去你那还是去我那?”
一句话,将薛绾说的顿时面色羞如红霞,小脸一顿涨红,她忍不住的在萧玄彻的腰间掐了掐:“殿下说什么呢!”
萧玄彻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怎么还这么害羞?”
“我们哪晚不住在一起?”
薛绾深吸了一口气:“殿下怎么了?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萧玄彻靠在薛绾的身上,轻轻一笑,声音低醇而有磁性:“本殿下哪敢对阿绾有意见,本殿下不过是吃醋罢了。”
薛绾搀扶着萧玄彻往外走,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色微微诧异,不解的问道:“吃醋?殿下吃的什么飞醋。”
萧玄彻冷喝一声,并未说话,反倒是将身子从薛绾的身上移开,转而将她搂在了怀中,揽着薛绾大步向外走去!
薛绾最终被他带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一进屋,萧玄彻就毫不犹豫的将门嘭的一声给关上,下一秒,薛绾就被萧玄彻抬手摁在了门板上,他的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将她完全的包围住,连一丝躲逃的空间都没有。
萧玄彻疾风骤雨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
薛绾见状,下意识躲避着,萧玄彻喝了酒,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又继而寻着她的嘴唇:“阿绾,躲什么?”
“我想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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