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犀利的质问,把盛弘寅从现实中拉回过去。
这些话是他说的?他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记忆深处,好像曾经他也这样想过吧,但是对他来说已经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六弟,这时候就不必念旧了吧,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他很是不想回忆这些,从前是从前,从前他尚不是太子,说出的话自然没什么分量。
相比对这些的不耐和厌倦,他脸上更多的是一种微妙的恐惧。
盛弘寅几乎已经断定,盛弘砚这番所为,就是为了夺走他的东宫之位。
他迅速在脑海里盘算,眼眸阴恻恻地转了转,看向对面,
“六弟,若你想做太子,为了父皇的安危,我现在就可以把东宫之位让给你。
只是你千万不要冲动,这种谋逆之事行不得呀。”
一番苦口婆心,一番谆谆劝慰。
颇有兄长风范,就像他未做太子前,六弟每次有了烦恼时,他那般耐心的劝解
“东宫之位由谁坐,不是你说了算。”
盛弘砚不再与他多言,回头与一直站在他身侧的沈明谦对视一眼。
各自目光皆坚定又复杂。
对于皇帝的失职,他们本想在最后时刻再进劝一番。
即便攻到了眼前,他们也不想真的看到那般死局。
而现在,那位唯一的破局者,就连出面都不愿。
“如此平庸胆小的帝王,古今掰着手指头数也没几位吧。自己给自己封荣,到正事上一贯地当缩头乌龟,懦夫!”
蔺音心一直在帐后听着这一切,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理解盛弘砚的那些心结,知道他不过是想从那父子俩口中听到一声回应。
可他们一个口口声声直呼“逆子”,一个绞尽脑汁还想靠三寸不烂之舌把他绕进去。
真豺狼加虎豹,就该直接把他们撂倒,不必和他们废话。
蔺问渠也有些气愤,太子这意图也太明显了吧,就一直想着他的东宫位置,你倒是说点实际的啊。
哪知蔺音心比他可气多了,说出的话也不是很中听。
但莫名其妙有些舒坦是怎么回事。
他未加反驳,一开始因为紧张发凉出汗的手心也渐渐恢复寻常的体温。
女儿都那么淡定冷静,自己这么哆哆嗦嗦的岂不丢脸。
“你是宣王那拨的吗?”
杵了杵女儿后背,蔺问渠低声问道。
蔺音心无奈地点点头。
这老半天了,蔺伯连这还没看出来呐。
“那你沈伯父和宣王也是一拨的?”
蔺音心狐疑地眼色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严重怀疑自己救错了人。
“不是,为父只是太过震惊了,话说他们到底......你们到底为何?”
他眼底的困惑犹如一层蒙住视线的薄雾,急切地想要蔺音心给他一个答案。
“为了结束大燕的这场闹剧。”
“闹剧?”
“关于祥瑞的闹剧。”
蔺音心说罢,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
“刚才宣王问太子的那些问题,您又是怎么看的呢?”
蔺问渠早已在脑海中反复琢磨过那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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