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明突然又睁开眼,对宋晓雪道,“你安排人去准备一下,我要回一趟华国。”
宋晓雪一愣,“您又要回去?万一那个姓傅的居心叵测,设局把您留下怎么办?我觉得这个阶段,还是在国外安全些,我们之前一直待在国外不是挺好的吗?”
不是她多管闲事,实在是周总这段时间回去的太频繁了,上次回去是十几天前,这么短的时间又回去,万一引起警方的注意该怎么办?
周总在国外做的这些事,一旦被抓,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周启明没有理会宋晓雪的劝告,只皱了皱眉头道,“去准备就是了,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
宋晓雪心中有些委屈,默默的闭上了嘴,退了出去。
周启明轻轻叹了口气。
算算日子,牧川的刑期将近了。
他这个父亲当的不合格,以前也一直当自己没有那一双儿女,可是自从周家出事,周牧川和周若棠来到他的庇护下,他突然就生出了许多的情感。
或许一辈子不见面,他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自己这两个孩子,可是见了面之后,那血脉的羁绊,终归是难以说清的。
牧川这孩子,冲动,易怒,经常被刺激的做蠢事。这次被自己做的蠢事害死,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他作为父亲,怎么也该去送他一程的。
就算给自己积点阴德吧。
与此同时,北城某处监狱。
李久华无可奈何的看着周牧川,“周先生,我已经尽力了,为了联系上许嫣桑,我把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上了,可没想到傅臻誊一直盯着我,我连跟许嫣桑递话都递不过去,而且,为了接你这个案子,我还丢掉了自己本来好好的工作,我的牺牲够大了。”
周牧川坐在防弹玻璃后面,脸上胡子拉碴的,看起来消瘦了很多,听到李久华的话,他依旧固执的道,“我必须见许嫣桑一面。”
还有两天,就是他的行刑日期了。
他不知道自己会以一种什么方式走向死亡,他现在已经麻木到不再去想这些事了。
不过是一条命而已,他也活够了,死不死的,不重要。
但他想最后见一面许嫣桑,必须要见她。
如果见不到她,他死也不会瞑目的。
想到这,周牧川眼神疯狂了起来,“李久华,我已经给了你六百万了,你别拿着你工作丢了的事跟我说事,我不在乎你的工作,我就问你,剩下的六百万你还要不要?要的话,你就把嫣桑给我找来!”
李久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为难道,“周先生,要是能做到,我肯定不会不要钱的,可是重点是我做不到啊,我联系不上许嫣桑,而且,我有种感觉,要是我真的跟许嫣桑说上话,把你的话告诉她,只怕傅臻誊不会饶了我的。”
他看着周牧川,恳求道,“周先生,傅臻誊太可怕了,我不想被他盯上,所以,最后这笔钱,我不赚了,行不行?”
周牧川一听到这话,把台子砸的咣咣响,站起来指着李久华的鼻子道,“你再说一遍?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你是不是想死?啊?我成全你——”
他的暴怒很快引起了旁边狱警的注意,狱警呵斥着走上前来,连拉带拽的把周牧川弄回去了。
李久华吓得脑门上出了一层冷汗,周牧川刚才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疯子,他真是疯了,怎么敢跟一个疯子做交易的?
傅家别墅。
许嫣桑饶有兴致的看着月嫂和育儿嫂做小宝宝的百家被,这是北城这边的习俗,孩子出生之前要准备好百家被,这样孩子才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长大。
可是她母亲已经去世,阿誊的母亲……唐幼幼那两下子就连傅奶奶都不忍直视,直接忽略了。
傅奶奶又年纪大了,做不动。
但是老人又对这种东西有执念,就让月嫂和育儿嫂给做了两床,一个孩子一床。
月嫂和育儿嫂都是傅奶奶提前订好的,因为不确定许嫣桑能撑到什么时候,好的月嫂和育儿嫂又比较难订,一般都是在上流圈子里内部流通,傅奶奶瞅着一家月嫂下户,就赶紧接回来了。
宁可多养几个月,都不能错过好的月嫂。
一共找了一个月嫂,两个育儿嫂。傅奶奶还给定好了月子中心,也就是说,许嫣桑生完先去月子中心待两个月,月嫂和育儿嫂至少三个月之后才能开工。
几个人待的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傅奶奶一说百家被的事,三个人都很用心,做的针脚精致的跟机器缝的一样。
就在许嫣桑看的有趣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随手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响起一道冷冷的男声,“是许小姐吗?”
许嫣桑一愣,目光从百家被上收回来,皱眉问,“你是谁?”
她本能的觉得对方来者不善。
男人说,“我是周牧川的父亲。”
许嫣桑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周牧川的父亲?周牧川的父亲不是已经离开很多年了吗?
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周启明没等许嫣桑提问,便接着道,“许小姐,我刚跟我儿子见了一面,他希望见你一面,作为他的父亲,我希望你能看在和他夫妻一场的份上,圆他这个奢念。”
许嫣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周牧川的名字了。
对她来说,如今的幸福太过浓郁,以至于和周牧川的事,包括周牧川这个人,就像是上辈子的记忆。
所以许嫣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周叔叔,抱歉,我跟周牧川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见面的必要了,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周启明沉默了一会儿,说,“牧川……已经快行刑了,他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见你一面,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你可以随便提要求,只要我能满足你的,我一定不会拒绝。”
许嫣桑笑了笑,“周叔叔,你既然能找到我,想必也知道周牧川曾经对我做的那些事吧?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巴不得他死不瞑目,怎么可能会为了满足他的愿望,去跟他见面呢?事实上,我听到你说这是他临死前唯一的愿望,特别开心,因为我可以拒绝,然后让他带着遗憾或者后悔去死,一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死不瞑目,我就觉得,挺开心的。”
她这些话是笑着说的,可是笑容凉薄,眼中看不出丝毫笑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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