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雪被他一番接着一番的猜想惊得喘不过来气。
“当然，这只是我小小的猜测，可以不用放在心上。”陆初辞笑道。
叶清雪瞪大眼睛看着他：“你现在说这个？一股脑抛出这么多惊天动地的言论，最后轻飘飘说一句‘我瞎猜的’就完事了？”
陆初辞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我习惯把任何事都往大了猜，怕吓到你，所以一直没说。”
没办法，蜗居荒村，从京城那得到的消息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只能靠猜。
持续不断，往各种大胆又可行的思路去猜，再让裴绍去求证，这样才不至于跟不上京城局势的变化。
叶清雪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她抿了抿唇，问：“那你，一般猜的都准不准？”
“挺准的。”陆初辞说。
叶清雪：“有多准？”
陆初辞想了想：“没怎么出错过。”
叶清雪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就是说，他刚刚那番言论还很有可能是真的！
叶清雪唰一下就缩进被子里了。
陆初辞好笑地揪了下被角，柔声道：“怎么了？真被吓到了？”
“谁说的。”被子里传来叶清雪闷闷的声音，“赶紧睡觉，明天再找曲老聊聊。”
陆初辞心想：可以，没被吓到就好。
过了一会儿，叶清雪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你干嘛还不睡？”
陆初辞无奈道：“你先把我这一半被子放开。”
叶清雪：……
一个没注意，打劫了人家的被子。
叶清雪红着脸挪了挪身子，把压在自己底下的被子放了出来，翻了个身背对陆初辞：“可以了，快睡吧。”
陆初辞笑着掀开被子进去，搂住她：“嗯，娘子晚安。”
叶清雪没出声，不知是还没从那些离谱的猜测中回过神来，还是羞得。
陆初辞感受着手里的纤细温软，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他家娘子，好可爱啊。
—
翌日吃过早饭，叶清雪两人又去拜访了一次曲老，顺便看了眼小福的状况。
面色红润了起来，显然是好了不少。
曲老满脸笑容，高兴得不行，直到被请到他们房中，他的兴奋劲才淡了些下去。
“你们是想问，修界有无通缉逃犯？”曲成看着面前的叶清雪两人。
叶清雪点点头：“通俗点讲，就是修界是否有一露面就人人喊打这样的角色。”
“这……”曲成面露难色。
叶清雪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太过抽象，可能不好回答。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便是，一出现就能被修界高层所知，导致其在人界不敢生孩子……”
嘶……好像更乱了。
叶清雪闭了闭眼，果然纯靠猜太难求证了。
“不敢生孩子吗……”
没想到曲成这时候开口了，叶清雪连忙抬头看他：“是有想法了吗？”
曲成不太确定：“若是照您这样描述，修界确有这样的术法，能让修者隐匿血脉，状似普通人，此术法就算修为再高的人也看不出，唯有诞下自己的血脉，才会被人所察觉。”
叶清雪眼眸一亮：“应当就是这个。”
曲成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又沉吟片刻：“普通修者是无需用这样的术法的，若是有修者用了此术，有可能是为了隐藏自己是个修者，从而在普通人中图谋些东西，另一种可能，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血脉归属种族。”
陆初辞疑惑道：“种族？我从未听说过修者还有种族？”
“这种说法要追溯到几千年前。”曲成垂眸回忆着什么，“那时候修者血脉并不统一，最古老的时候分为了十几个种族。”曲成皱着眉，似乎在努力回忆自己看到过的东西。
“古籍记载，我们如今统一的修者血脉是为神族血脉，其余种族血脉弱，传承不过百余年就都消失得差不多了，与神族并列强大的鬼族，在百年前因族人行事狠辣诡谲，经常淫掠妇女儿童，滥杀无辜，被神族长老以神力镇压封印，最后传承至今，只剩下如今和平善良的修者血脉。”
叶清雪瞪着眼睛看了陆初辞一眼，没想到修者背后也有如此奇幻的故事。
“鬼族……”陆初辞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抬头问曲成，“这个族群，有什么方法能识别出身份吗？”
曲成瞳孔一颤，看向陆初辞：“少将军何故要询问这类事？是怀疑鬼族重现人间，这可是件大事。”
他语气认真凝重，似乎十分惧怕鬼族。
叶清雪问：“若是鬼族真的重现于世，会如何？”
“若是回到修界，那还没那么糟，但若不是……”曲成浑身僵了一下，似乎是预见了那惨痛的未来，然后近乎叹息般开口：“人界生灵涂炭，哀鸿遍野，万里黄土，将无一人生还。”
叶清雪瞳孔骤缩。
陆初辞握住了她的手，继续问：“所以，我想知道，有何方法能辨认出鬼族血脉？又或者，识破隐藏血脉的术法？”
曲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已经猜想了他们的怀疑对象是谁。
“此类术法无人可破，但若是鬼族使用此类术法，还有勘破之机。”
叶清雪连忙道：“该怎么做？”
“云阁藏库内有一宝，名为琉璃砚，是当年神族族长为了对付鬼族而以神源凝练出的，将鬼族之人血液滴入其上，即可验出其是否属于鬼族之人。”曲成道。
叶清雪：“那……”
“但是。”曲成还未说完，“如鬼族使用隐藏血脉的术法，那验血会更为艰难些，普通血难验，需取一滴心头血，方才能令检验生效。”
心头血……
她上哪去弄来武皇的心头血啊！
且不说身为皇帝，皇宫内外都有禁卫军守卫，更别说他自身还很可能是一位元婴境界的高手！
叶清雪垂着头，心跳得很快，有些急躁。
若是普通朝堂权谋之争，他们的调查进度还可缓一缓。
但现如今牵扯到了鬼族！若是真让武皇计谋成功，那他们可再无还手之力了！
正坐立难安之时，叶清雪感受到握着她的手用力捏了捏，像是在安抚她。
“多谢曲老相告，那我们便不打扰了。”陆初辞拉着她起身告辞。
临出门前，曲老叫住了他们，又将自己的令牌取下递给了陆初辞。
“这块令牌你们拿着，我已设下术法，有事与我联络时，注入灵力即可。”
陆初辞接过令牌，郑重道：“多谢曲老。”
曲老朝他们抱拳躬身：“你们救了我儿，日后你们有何需要帮助的，我绝不会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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