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汾阳点破祝南枝的目的,两人狠狠沉默了一段时间。
而汾阳的脸色,则越来越沉重。
她没想到,祝南枝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商人,居然当真如此胆大包天,将目标定在了皇位更迭上。
居然还想要操纵皇位上的人!
饶是自己,一个手上多多少少有些权力的公主,在此之前都不敢如此狂妄的想象。
祝南枝她……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
汾阳猜不出来,也不打算再猜。
因为祝南枝察觉到汾阳将信息量消化的差不多了之后,就紧接着再次开口,说出自己往后的打算。
她问道:“大皇子殿下如今在江南有部署,敢问公主知道多少?”
“你是说盐税一案?”汾阳皱了皱眉。
顺着祝南枝的话思索起来:“被派去江南查税的人是裴临州的人不错,但盐税一事向来兹事体大,想必裴临州不敢在其中擅自插手,还是说……”
汾阳顿了顿。
目光微凝,锐利地问祝南枝:“你另外都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殿下愿不愿意合作。”
江南算是裴临州的半个老家,若说那里的势力不属于裴临州,祝南枝打死也不信。
想要打破裴临州的垄断。
必须依靠外力。
这个外力,则正是被祝南枝选中的汾阳,祝南枝继续说:
“我只知道,若是公主殿下和三皇子殿下愿意一起出手,配合我打断大皇子殿下在江南的部署,必会让裴临州的势力大打折扣。”
风险和机遇并存。
祝南枝等着汾阳的魄力和决断。
“你……”
看着祝南枝笃定的样子,汾阳不淡定了。
虽然接触的机会不多,但汾阳在眼见和耳闻中,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来祝南枝并非说空话之人。
这样一个人,现在笃定能给裴临州重重一击……
何其荒谬,何其恐怖。
但现在祝南枝说的太过笼统,汾阳觉得还是不够稳妥,试探着打听:“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我总要知道我行事时,究竟有多少底气。”
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
让汾阳和裴知渊帮自己制衡裴临州,适当的共享些消息也是应当,祝南枝明白自己也要给出诚意。
于是将沈墨莲从前告诉自己的,有关裴临州在江南的势力和部署,挑挑拣拣告诉了汾阳一些。
同时,她考虑到如果现在让汾阳开始插手朝廷,与官员打交道不可避免。
从前她没有经验,且背后势力和竞争优势远远不如两位皇子。
于是祝南枝想了想,干脆将残余其中的几位重要官员的行事风格,拆开揉碎了告诉汾阳。
叮嘱她面对这些人该如何行事,又该怎么根据每个官员不同的性格,将它们各自拿捏。
为我所用的同时,又不会让官员们对汾阳心生芥蒂。
桩桩件件说下来,汾阳听得津津有味。
驭人之术是皇子的必修课,在他们从小与太傅的接触中,就已经开始学习。
再加上皇子们背后有母家保驾护航,一路上不断会有人提点,自然并不稀缺这样的资源。
但汾阳不同。
她只是一个稍加受宠的公主,无人会与她提起这些。
更不会有人觉得,需要教导一个公主摄政的基本素养。
还是第一次,有人将这些事摊开在汾阳面前,直白的撕下朝堂各位官员的伪善,让她看到其中的汲汲营营,看到盘根错节的势力。
亲眼目睹的这些世界真相,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怀野心之人为之痴迷。
陶醉的听了许久之后,汾阳才终于反应过来,祝南枝为她说的这些,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价值。
也意识到,祝南枝居然在教自己收拢人心,帝王心术。
她捏了捏掌心,将自己从兴奋的战栗中拉了回来。
抬起头拧眉看着祝南枝,再次郑重地问:“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想要说什么。”
“殿下莫要误会,我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打算,我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很简单。”
祝南枝平静地直视汾阳审视的视线,叹声说:
“我是一个商人,只想平平静静地做买卖,发财,这就够了。”
偏偏裴知渊,裴临州,麻烦事一桩桩地凑上来,让她不能安心做生意。
“好,我明白了。”
汾阳淡淡点头。
她起身主动提出今天到此结束,客气地说:“我会考虑祝老板的合作,很快就会给你答复,多谢祝老板愿意相信我。”
“殿下客气了。”
……
辞别汾阳之后,祝南枝低调的离开。
但还是被裴知渊捉了个正着,缠着祝南枝不肯松手,说:“祝老板忽然联系汾阳,是想要扩张新的生意?为何不考虑我。”
他近乎质问。
让祝南枝格外烦躁。
对裴知渊敷衍地安抚:“合作的机会自然会有,我相信三王爷的诚意,以后我们会再度合作。”
她说得诚恳,急于摆脱裴知渊,将裴知渊哄得心花怒放。
总算放祝南枝离开。
来之前,祝南枝已经派人通知了沈墨莲,如今沈墨莲的马车就在不远处,等着祝南枝一道回府。
他远远的看到裴知渊纠缠祝南枝。
又满意地看着裴知渊空手而归,见到祝南枝时,不存在的尾巴翘了翘,对祝南枝邀功道:“你要的人,我给你带回来了。”
与沈墨莲一起在马车中的人,正是神色惊恐,脸色煞白。
仿佛受了惊的小鹿一样的容慎佳。
她见到祝南枝的那一刻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边掉眼泪,一边哭诉道:“救我,求侯爷和夫人救我,皇后娘娘要杀我,他们想要灭我的口!”
自己为皇后兢兢业业这么多年。
最后竟然换来一个兔死狗烹,容慎佳格外不能接受,心中愤恨与失望皆有。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想要让我们救你,那就拿出你所能给的价值。”
祝南枝不为所动,居高临下俯视容慎佳,“我们与你早已仁至义尽,我们也并非做慈善,想要我们帮你,不妨用你手中值得被灭口的东西来换。”
至于这些东西。
自然是容慎佳这些年和皇后,以及裴知渊来往的证据。
“这……”容慎佳迟疑片刻。
但很快想到祝南枝的行事作风,知道她不是会大发善心之人。
最终一咬牙,心一横说道:“我从前…从前在皇后娘娘那里偷听到,皇后娘娘她与……与季开泽,季大将军有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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