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本该对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妹妹抵触抗拒。
可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没由来的对她产生一丝怜惜之情。
或许是因为那天伤得太重,烧得太厉害产生了错觉。
也或许是因为那天太冷自己穿得太单薄,所以格外贪恋她身上的温度。
在她跌跌撞撞爬起来,跑到自己面前,扬起小脑袋对着自己笑的时候。
自己没受控制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很软,像是自己六岁那年养的流浪猫。
不过那只猫的命不好,那年大灾,什么食物都没有,它便成了养母一家的口粮。
可眼前的小丫头是鲜活的,温热的,充满活力的。
她扬起小脑袋在自己手掌心蹭了蹭,舒服的小脸都乐开了,睁着水灵灵的眼望着自己。
那天她陪了自己一晚,只跟自己说了三句话。
“你就是娘亲接回来的姐姐吗?”
“我喜欢你,你以后就叫我慕慕吧。”
“从今天开始慕慕会保护你的。”
当时的自己不过当她随口一说,不过是个糖蜜罐里长大的小团子罢了。
只要不跟那些人一样欺辱自己也就罢了,自己又怎能指望她的保护?
可是就是那么小小的人儿,却又倔又疯。
天亮了,他们不放自己出去,高热让自己缩在角落几乎没了意识。
闭眼之前,看见她拿生锈的砍柴刀割伤了手腕。
“你们去告诉娘亲,如果不找大夫来给姐姐看病,那就看着我跟姐姐一起死好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住处,怀里窝着个小人儿。
她缩在自己怀里,紧紧抱着自己,小嘴一张一合在说梦话。
她说:“姐姐别怕,慕慕在这。”
明明被接回府时是寒冬,那日还下了一场大雪,被子很薄,冷得要命。
可不知为何,那一晚她睡得格外好,夜也格外的温暖。
“小姐,您还好吧?”
门口传来的声音将席若卿思绪拉回。
月光已经没了,不知不觉已到深夜。
门缝外挤进来一床细绒的毯子,不算厚,但在这样的夜里挡风最好。
席若卿低头看了眼,胸前的血已经凝干。
她挣扎着坐起身靠过去,第一时间没有去拿毯子,而是通过缝隙看门外的人。
“夜羽?”
夜羽左脸上有一块青痕,该是白天挨了打的缘故,到现在还没消。
“莺儿伤得很严重,到现在还没醒,所以奴才来给您送东西。”
他顿了顿又道:“夫人扼令您认错交出赃物前不许吃东西,奴才只能带这个来给您。”
席若卿心里清楚。
楚荣有心责罚,既然让席修远把自己关在这,又怎会让自己好过?
他能带绒毯来只怕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我不碍事,莺儿可看了大夫?”
夜羽:“看过了,吃了药,休息一晚就能好,皮外伤。”
席若卿:“楼炎呢?”
夜羽摇摇头。
席若卿眸色沉下去。
自己之前交代楼炎查程家的事后,他就一直没回来。
手底下捻着玉珏的力道重了几分。
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方,不能放弃。
如果连自己都放弃,那慕慕就更没有指望了。
“夜羽,我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做。”
“我依旧给你俩个选择,去告密或者私下帮我完成这事,选择权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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