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是做外贸生意的,家里有点小钱,但跟沈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你们是不是在想,沈公子那样的人物,应该去读全市最好的贵族学校,而不是应该变成我的同学?
“没错,我当初也跟你们抱着同样的想法。但他就是来了,还跟我变成了同桌。
“据说是沈父沈母对他寄予厚望、管教严格,不愿他沾染那些纨绔子弟们的恶习,所以特地把他送进了我们这所普通人也能上的重点中学。
“沈砚家境好,成绩拔尖,弹得一手好钢琴,关键是体育还好,更不用说他那张天妒人怨的脸。
“他一入校,就成了当之无愧的校草,成了所有女生暗恋的对象。
“当然,我也不能免俗。”
说到这里,佘晴脸上浮起一抹少女般的娇羞笑容,似乎是彻底沉浸在了当年的回忆中。
林予夏还是头一遭从别人嘴里了解到沈砚的往事,她感到很新鲜。
换做平时,她巴不得别人多讲一些。
但她此时,更想知道佘晴说这些,与她的母亲夏时安到底有什么关系。
“然后呢?”林予夏追问道。
佘晴喝了口茶,继续往下说:
“我暗恋沈砚,又不敢向他当面表白,于是在初二那年,趁着班上的同学都去操场上体育课的时候,我偷偷将一封情书塞进他的书包里。
“结果,我在他书包里,意外地发现了……”
季如蔓瞪大了双眼:“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厚厚一本美术画稿,我抽出来一看,整本画稿,描绘的都是同一人的形象。
“画中人约莫三十岁上下,长发飘飘,十分好看,可以说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那些画从不同视角,全方位地展现出那个女人的形象。
“有时站,有时坐,有时走,有时卧,全身像,半身像,还有唇部、眼部、手部的特写……太多太多了……
“而且每张画的背面,都写着一个‘夏’和一个‘砚’字。
“砚,不难猜测,就是沈砚,那么这个夏是谁呢?
“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的名字里一定有个‘夏’字。”
林予夏端坐着,面不改色地听着佘晴娓娓道来,然而她的脊背已经凉透了。
仿佛有一根针,在一下一下扎着林予夏敏感的神经。
从年龄上来计算,沈砚初二时,夏时安的确刚好三十岁上下。
这个夏……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夏时安?
沈砚为什么要画自己的母亲?
念及此,一直端放于膝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攥成拳。
“请说下去……”
佘晴看了眼林予夏,微微蹙起眉头:“林律师,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和你的母亲,是不是长得很像?”
季如蔓也好奇偏过头,等着她回答。
林予夏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她六岁时,母亲就死了,这么多年,她除了见过母亲牌位上的照片,再没见过母亲的旧照。
没有人将她成年后的样子与夏时安做过比较,她的确不知道自己与母亲生得有几分相似。
佘晴又道:“可是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把你错认成了画中人。
“仔细一想,十多年前,你还是个孩子;而十几年后的今天,画中女子已是中年妇女,怎么可能像你一样年轻,所以我才笃定是自己弄错了。
而听到你说你母亲姓夏,我就在想,难怪呢。
“说回刚才的故事,我无意间窥探到了沈砚的秘密,很紧张,刚想把这些画稿塞回他的书包,他就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永远都记得沈砚那天的表情。
“他一向待人如春风和煦,可那天看我的眼神,却像是揉碎了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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