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的太监连忙上前,太后冷声吩咐:“传话御膳房,从现在起,每一道运送过来的膳食,都要仔细查验;今晚运膳时,加派人手严加看守。若有异样,立刻禀报。”
太监连声应下,迅速退下传令。
待太监离去,太后重新转向沈容音,意味深长地问道:“容音,你处处小心谨慎,哀家心里也明白,你这是为哀家着想。可你这般细致入微,倒让哀家不由得多想,你是否早有察觉什么?”
沈容音微微一笑,坦然回道:“臣女只是习惯未雨绸缪,凡事留心。毕竟,宫中处处皆是局,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臣女只愿太后娘娘安康无虞,也算对得起太后的信任。”
太后闻言,神色稍霁,笑道:“哀家明白你的心意了。你尽管放心,今晚哀家自会小心提防,不让那些藏头露尾的小人得逞。”
沈容音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行礼告退。
走出太后寝宫时,天边已泛起晚霞。
沈容音站在回廊上。
“花灯节?既然有人急着搅动风浪,那我便陪你们走这一遭。”
她暗自握紧拳头,随后转身离去,心中已然做好下一步的计划。
夜幕降临,皇宫在成千盏花灯的辉映下,如同白昼般明亮。
五彩斑斓的灯光将大殿装点得如梦如幻,宫墙之上悬挂的灯笼摇曳,风中传来丝竹悠扬的乐声,嫔妃与贵眷们三三两两地走动,或欣赏花灯,或低声谈笑。
花灯的设计精巧绝伦,有荷花灯、鲤鱼灯、甚至是用上好丝绸制成的孔雀灯。
宫人们端着各式各样的佳肴点心穿梭在人群中,热闹非凡。
众人都忍不住赞叹这场花灯节的筹备之精细,而掌控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正是留守在御膳房的沈容音。
此时的御膳房,表面上忙碌有序,内里却暗藏杀机。
沈容音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裙,衣袖挽起一半,站在一旁注视着宫女与御厨们忙碌。
她神色自若,目光却像鹰隼般锐利,盯住每一个细小的环节。
她心里清楚,今晚宫中的热闹不仅吸引贵人们,也吸引了那些藏在暗处的宵小。
正当她观察之时,一个神色慌张的小宫女闪身进了御膳房,低垂着头,似乎不想引人注意。
然而,这一切都逃不过沈容音的眼睛。
那宫女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步履匆匆地朝摆放汤羹的案台走去。
沈容音心头一动,悄然靠近,却装作无意地绕到案台后。
她假意整理汤羹的摆放,眼角余光清楚地捕捉到宫女手中多出的小瓷瓶。
果然,那宫女趁人不备,迅速地将瓶中粉末倒入了一盅汤羹中。
“你在做什么?”沈容音忽然冷声喝道,声音如惊雷般炸响,整个御膳房顿时安静下来。
那宫女吓得手一抖,小瓷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瓶口的余粉洒了一地。
她面色惨白,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连声辩解:“奴婢……奴婢什么都没做!”
沈容音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做?那这瓶粉末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御膳房的调料?”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偷偷退后几步,怕沾上什么麻烦。
那宫女见势不妙,忽然爬起身,想要夺路而逃。
沈容音却早有准备,伸手一挥,手中的长袖如鞭般甩出,准确地缠住了宫女的脚踝,将她狠狠摔倒在地。
“想跑?未免太小瞧这里的规矩了。”沈容音冷声说道,俯身捡起瓷瓶,将其收入袖中。
不久后,太后寝宫内,灯火通明。
太后正在赏灯节上收到的贡品,听闻沈容音带人前来,心中一凛,连忙让人请进来。
沈容音步伐稳健,身后两个侍卫压着那名犯事宫女,宫女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太后娘娘,臣女斗胆深夜打扰。”沈容音行礼,语气沉稳。
“出了什么事?”太后眉头紧锁,目光落在那宫女身上。
沈容音将那瓷瓶呈上,沉声说道:“臣女今夜在御膳房候着,这名宫女趁人不备,向汤羹中投毒。臣女及时发现,将她带到太后面前处置。”
太后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好胆大!竟敢在哀家的宴会上投毒,这是要害谁?”
那宫女连连叩头,声泪俱下:“太后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是被逼的!”
“被谁逼的?”沈容音上前一步,语气森然,“你若不说实话,今日你必死无葬身之地!”
宫女颤抖着,口中含糊不清。
寝宫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沈容音端坐在堂下,目光沉冷,犹如凌冽的寒风。
被抓住的宫女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
不远处,两名侍卫正冷眼盯着她,手中握着沉重的刑具,时不时发出令人心惊胆寒的声响。
“你最好老实交代,”沈容音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到底是谁指使你在御膳房下毒?若是有一句假话,今夜你便休想活着走出这寝宫。”
宫女瑟瑟发抖,嘴唇哆嗦着不敢开口,头低得几乎贴到地面。
沈容音微微眯起眼,眼神冰冷:“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给她尝尝规矩。”
侍卫闻言,毫不迟疑地将手中的刑具抬了起来。看到闪烁寒光的铁夹,宫女终于崩溃,大声哭喊:“我说!我说!不要再动手了!”
沈容音微微挑眉,淡然说道:“早这样,何苦吃这些苦头?说吧,到底是谁指使的?”
宫女抽噎着,颤抖着答道:“是……是周如颜小姐。她说宴会是太后娘娘主办的,要是出了事,皇后娘娘就能趁机让太后收手,她便能借此机会邀功……”
此言一出,寝宫内的气氛顿时一滞。
太后原本半倚在软榻上,听到这话,眼中闪过怒意,猛地坐直身子。
“果然是她!”太后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咬牙切齿的怒意,“这个周如颜,竟敢在哀家眼皮子底下玩这些把戏!”
沈容音则微微低下头,敛去眼中的冷意,柔声道:“太后息怒,若非亲耳听见,臣女也不敢相信竟会是周如颜小姐胆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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