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
就在纪小龙,刚做完检查的时候。
蓝星,这片土地,另一角。
魔都市,市中心地带。
灯红酒绿的繁华,与纪小龙所在的东州城中村、老破小旧形成鲜明对比。
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这是魔都市的最高建筑。
许氏集团,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一位美丽的年轻女子正急促小跑,推开办公室大门。
她带着喜意,急忙地跑进办公室内,脚下的高跟鞋不知不觉中已跑掉一只。
这是一位莫约二十四五,年轻干练的极美女子。
黑色西装中是一件白色的衬衫,紧致的米白色包臀裙下穿着泛光的黑色丝袜。
白月诗的目光寻去,很快就捕获到目标。
室内,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
美妇细长的天鹅脖颈下,丰硕撑起棕色的名贵手工编织上衣,一双修长纤细的雪白美腿,这完美到夸张的身材不禁让人感叹。
她的秀发从中分盘于两肩,并着侧麻花编发。月牙般的柳眉下,是一双带着无尽柔意的桃花眼。
眸中色彩带着些许殇郁跟悴然,眼角卧蚕一颗泪痣点缀其间,平添几分媚意。
岁月在她那绝美的面孔上留下了些许痕迹,这是一位丰腴无比,莫约三十多年纪,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尽显高贵气质的绝美妇人。
“妈,”
年轻女子急促地喘息道,没等美妇言出自己的疑惑。
“真的,找…找到了。”
年轻女子把自己手中一份纸材,如上供至宝般,双手捧递给美妇。
美妇接过纸材,看着清晰刻印的几字‘亲子鉴定报告’。
美妇略显疲惫的眸中瞬间流转着万千星辰,沉寂许久的凤眸,瞬间泛起震荡的涟漪。
美妇唇瓣微颤,不敢置信地向年轻女子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年轻女子眼角含着些许水雾,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美妇这才手指颤抖着、打开纸材文件夹,里面携带着一张少年的照片。
当看完手上的亲子鉴定结果,美妇浑身激动地颤抖着。
她的视线瞬间朦胧,眼角的泪,瞬间决堤。
美妇的身子剧烈震颤着,硕大的胸口不断起伏,端庄坐立的身躯不自觉猛地站起。
没站直身,一软,瞬间瘫倒在地,她的纤细玉指将那张照片牢牢抓在手心。
本就雪白的手儿被她捏的更为惨白,仿佛欲要把它融入自己的血肉中,她声音嘶哑地哭喊着。
“儿子…我的儿子……”
美妇名叫许倾妃,是魔都资产过千亿美金的商业女皇,许氏集团的董事长。
而,她还有一个身份。
就是,纪小龙的亲生母亲。
白月诗跪在美妇身侧,一手扶着美妇,一手轻拍美妇的后背。
白月诗的眼角也泛起湿润,她安抚着美妇道:
“妈,少…弟弟没发生意外。如今找到,这是天大的喜事,我们都应该高兴才是。”
白月诗开口正欲称其‘少爷’,但联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连忙改口不至落个生份。
闻言,许倾妃怔了一会,她徐徐站起身来,绝美的面孔,勾勒出笑容。
这一瞬间,仿佛天地万物芳华皆黯淡几分,她凄笑着说道:“妈妈就知道…就知道你还活着。”
言语间,许倾妃抱住了身侧的白月诗,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近十八年前,一场空难。
与他联姻的丈夫,以及她刚刚所生下的儿子皆命殒在那场意外中。
那场噩耗传来,让她无数次崩溃。
冥冥间,或是许倾妃不愿接受,儿子与自己天人两隔。
许倾妃不信身边众人皆知的事实,更不允许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提‘死’字。
许倾妃始终相信,她的儿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有人都觉得,是因为打击太大,让她陷入精神分裂的自我臆想状态,但碍于身份,无人敢说出来。
这些年。
许倾妃在全国各地,每一个正规的医院,都安排有人。
但凡,与她儿子年龄相近,去医院看病的人,都会背地里被安排做一次亲子鉴定。
虽然物质条件优越无比,从小到大都是大家闺秀,基本不会有什么烦恼悲愁。
可,自从那场意外之后。
她感觉自己的心里被生生剜了一个空洞,失去感、窒息感、空落感、坠重感、愧痛感、悲哀感……一种她不曾有过,更无法形容的殇痛。
许倾妃只知道,她缺失了她的全世界。
在许倾妃的臆想中,苦苦追寻近十八年。
今天,如神赐般,一封梦萦心缠的亲子鉴定。
终于有了,关于她梦痴夜念,亲生儿子的信息。
妈妈就知道…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妈妈的。
妈妈找你,找得好苦。
看到照片上,本该青春洋溢的儿子,此刻脸上却布着些许沧桑的模样,许倾妃的心就像被刀狠狠割开,再搅碎般痛。
苦了,我的儿。
很快…很快妈妈就能接你回家了。
无论你想要什么,妈妈都会给你。
妈妈的一切,一切!
她美眸烁光无比坚定,一缕异样的猩红一闪而逝。
许倾妃心中被凿穿的一大片空洞,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填上!
但,潜意识难免会害怕,这是像泡沫般,一触即碎的虚幻美梦。
许倾妃无比渴望,想立马与儿子相见。
“月诗,他在哪,快带我过去,我现在就要去见我的儿子!”
思绪回过来,许倾妃急促地走向门口,神情激动地说道。
白月诗看着她那激动万分的急切样子,轻轻地把她抱到一侧沙发上,带着些许忧愁轻声细说:
“妈,您先别急,弟弟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先慢慢给您说……”
东州市。
天桥上。
千钧一发之际,跑到她身边的纪小龙,猛地一扑。
来不及了。
纪小龙阻不到她的身体,向前仓促伸出手,亦抓不到她的脚。
指尖距他的鞋底不到两公分,纪小龙的手定格在了半空。
瞳孔倒映间,是不断缩小、女人坠空的身影。
刹那间。
砰——
一声远处传来的闷响,跳江的女人,没入江水中。
水花大溅而起,瞬间平息,再也没了女人的身影。
纪小龙看了看四周。
凌晨三点。
这里冷冷清清的,毛都没一根,更别说人影车影了。
没一会儿,女人从朱江江面冒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脸,手不断地拍打水面,浮浮沉沉的喝着水,一看就不会游泳。
女人离岸边不远,纪小龙神情淡漠的看着她。
这女人跳得倒是干脆,到了江里一直瞎扑腾,不知是不是自杀反悔了。
五分钟过去。
当他刚点上第二支烟时,女人再没了扑腾浮沉的动作,渐渐没入水里,似乎已经没力气了。
“下辈子,记得给小爷当牛做马,槽!”
纪小龙扔掉烟,单手撑杆,纵身一跃。
纪小龙很快游到她身边。
纪小龙刚一抓到她的手,没想到竭力的她突然爆发起强烈的力气,就像八爪鱼一样缚上来,紧紧缠着他,双手用力无比地抓按着他的头。
纪小龙很快被她按进水里,还被灌了一大口江水。
纪小龙快速冷静下来,如果任由她这样,今天非得跟她一起玩蛋不可。
他已顾不得怜香惜玉,一手抓住女人的手指,一手捉住她的脚趾,用力一扳。
女人吃痛的放开了他,再次胡乱扑腾着江面、拍打着他身体。
好歹能自由呼吸了。
得亏纪小龙水性不错,大脑也足够冷静。
不然只剩下一年的生命,非得被这女人抹去。
纵使离岸边不远。
纪小龙历经千辛万苦,体力竭尽透支总算把她推上岸。
朱江四桥,桥上灯光映射到桥底岸边。
“咳咳—咳咳咳—”
女人上岸,瘫坐在岸边,一个劲地咳嗽,不断的咳吐出江水来。
纪小龙见她还有意识。
他脱力地睡在地板上,望了一眼夜空,闭上双眼,大口喘粗气缓着。
过了几分钟。
女人的咳嗽声停了下来。
听不到身侧的动静,纪小龙怕她会有什么突发情况。
缓过来的纪小龙,猛地坐起,向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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