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醉翁之意(1 / 1)

既然是意图不轨,她瞧见衙役巡街寻求帮助有什么不对?

贺彧手掌撑着柜面靠近了几分,眼底带着浓厚的趣味:“纠缠不休勉强算有,几欲动手是哪里来的?我碰你一指头了?”

沈遥青微微仰头答的理直气壮:“纠缠不休之后不就该动手了?我也说了是几欲,那不就是还没有,哪里说错了?”

贺彧:“……”

贺彧气笑了:“倒是伶牙俐齿。”

完全状况外的画之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算是想起来了。

这人说的是澶州乞巧节的事。

没成想相隔这么远竟又遇上了,不过看情况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至少这人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刚才听你说想要松柏绿又清透的玉簪,我在二楼瞧见了一支,簪身恰如松枝,簪头是层叠的祥云图案,寓意甚好。”贺彧背在后面的手勾了勾,示意掌柜去将簪子取下来。

沈遥青有些意动,一楼的确没有喜欢的,但刚才伙计并未提及,贺彧的话还有待辨别。

贺彧难得主动友善,奈何沈遥青不想接。

“就不劳公子费心了。”她去二楼自己会看,一整套的买不起,一支玉簪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遥青越过越过贺彧要上二楼,与掌柜的迎面撞上。

她一眼便瞧见了掌柜的手中的翡翠玉簪。

正如贺彧所言,簪身流畅清透,簪头层叠的祥云恰如其分,简约却不简单。

掌柜将簪子递了过去:“姑娘请看。”

沈遥青接过来,玉簪在她手中更显清透,绿意更甚。

贺彧斜靠在柜面上盈盈的瞧着,总觉得这玉簪也就一般,还没沈遥青的手指好看。

“就要这一支,掌柜结账。”沈遥青将簪子递回去,转身朝柜台走去。

掌柜麻溜跟上,在伙计欲言又止的神色中要了个中规中矩的价格。

“姑娘慢走!用好了再来呀!”欢欢喜喜的将人送出门,掌柜的笑容满面的走到贺彧跟前。

“小公爷,这一套您怕是不好拿,小的着人给您送回去吧。”这套绿翡赤金点翠头面足足二十二件,除去刚才拆卖给沈遥青的一支翡翠玉簪,还有二十一件呢。

贺彧心情比刚来那会好点,闻言道:“送折柳别院,不该说的别说。”

“这是自然。”他只管做生意,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他懂。

沈遥青两人出了珠玉阁,身上欢喜的气息遮都遮不住。

来了玉京这么久,总算是有一件顺心的事情了。

“佳品记是不是在附近?买些棠梨玉糕吧。”

于是等贺彧吩咐好付完钱出来,就收到了沈遥青的谢礼。

一份新鲜出炉的棠梨玉糕,隔着油纸都能嗅到清甜的味道。

贺彧眸底染上几分笑意,伸手接过随口道:“还算有点良心。”

画之只当没听到,行礼告退去寻自家小姐,却没发现顿了一下的贺彧跟她走的是一个方向。

沈遥青等糕点的时候遇上了谢安,两人这会正在说话。

翠湖事时沈遥青见过谢安一次,这算是谢安知道的沈遥青第一次与他照面。

但那时沈遥青并未抬头看他,所以这次是谢安主动打的招呼。

“沈四姑娘。”

佳品记外有一棵老榕树,枝繁叶茂丝毫不见颓态,沈遥青站在树下,斑驳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像精灵般落在她的身上。

沈遥青抬头,疏懒的眸子里带了几分疑惑和单纯的好奇。

谢安摆摆手让侍从自己进去,他走近几分笑着道:“在下谢安。”

沈遥青微微惊讶,急忙回礼:“见过谢小侯爷。”

谢安长相似父,自是剑眉星目端方清雅,加之性情温和有礼,身上皆是书卷气。

他是一时冲动才上来搭话,此时真搭上话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见沈遥青手上拿着珠玉阁的木盒,便道:“四姑娘喜欢玉饰?”

沈遥青紧了紧手中的盒子,修长皙白的手指微微泛红,心中似是有些紧张。

“难得来一趟玉京,便想着给姨娘带份礼物回去……”

画之在拐角处停下,遥遥的看着榕树下的两人,忽然觉察身旁落下一道阴影,一侧头就瞧见脸色异常不好的贺彧。

画之:“……”

忽然就替小姐心虚了?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贺彧嘴角带着冷笑,眸子虽然弯着,却凉飕飕的。

“我就说怎么好心给我送糕点,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画之觉得自己得为小姐正名:“是意外。”

贺彧冷哼一声:“才怪。”

珠玉阁斜对面巷子里停着谢府的马车,沈遥青定是看到了才改主意去的佳品记,是有碰运气的成分,但意图肯定不纯。

画之还想再说什么,贺彧拧着眉转身就走,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一种’的气息。

随着交谈谢安能明显感觉到沈遥青的放松,正要多聊几句画之便回来了,他只能作罢。

趁着画之去拿糕点,谢安道:“那日宴会之事多谢四姑娘了。”

沈遥青:“我也是为了长姐,小侯爷不必特意道谢。”

谢安言语带着歉意:“母亲素来宽和,只那日之事牵扯到我,她才如此苛责,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显然谢安是知道长公主警告沈遥青的事情了。

在谢安看来,明明是沈遥青机智化解了这场闹剧,却被主家罚跪警告以势压人,自是觉得不妥的;但他母亲是为了他,他也说不出责怪的话,只能趁机和沈遥青解释一番。

沈遥青点了点头:“殿下做得对。”

此事不光彩,长公主府也是被牵连,换位处之她也会这么做。

谢安见沈遥青并无怨怼之意松了口气,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画之从佳品记出来,两人便向谢安告辞了。

上了马车,画之没憋住问:“小姐,您知道谢小侯爷今日在此?”

沈遥青摇了摇头:“出珠玉阁时瞧见了谢府的马车,便想着碰碰运气。”

谁知还真遇上了,且谢安当真与她说了话。

沈遥青知道宴会之事牵扯谢安,他必然会知道来龙去脉,对自己会有印象,不过多是聪慧少言安静的形容词;

马场则是与之截然相反的自己,势必会勾起谢安心里的反差,让他加深印象,又隐秘的涌出几分想要探究的心思。

尤其是在知道所有人眼里的沈遥青都是安静少言且惫懒的,只有他见识到了她的快意活泼。

这种只有我知道的隐秘快感,很容易拿捏住一个人的心;

虚荣心也好,好奇心也罢,对目前的沈遥青来说都无所谓。

沈遥青也希望这交情用不上才好,但就目前的形式来看,怕是……

“刚才那位公子瞧见你和谢小侯爷说话,气呼呼的走了。”

沈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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