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青终于是松了口气。
画之疼的冷汗直冒,但她却知道箭矢射的不深,但依刚才箭矢的速度,冲击力几乎要将她和沈遥青带倒,为何受伤却不重?
不过她很快便没有时间想这个了。
沈遥青将两枚药丸塞进她的嘴里,匆忙道:“箭头有毒,我现在要将它拔出来,你忍一忍。”
画之还没反应过来,剧痛感袭来,疼的她直接晕了过去。
画之晕倒的最后一个想法,幸好她咽的快,否则药丸全废了。
伤口里的血迹有些泛黑,沈遥青抬头对着背对着她们的护卫道:“谁有酒。”
等了几秒,一个护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水囊,反手递了过去。
沈遥青接,一股脑倒在了伤口上。
直到伤口的血液变的鲜红,沈遥青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后来挤进来的蝉衣一声都不敢吭,直到沈遥青解下披风给画之盖上,这才回神帮忙将画之扶了起来。
沈遥青扶着画之,透过护卫看向熊熊燃烧的马车,眸子里的寒意越发冰冷。
“画之怎么样了?!”陆十九解决完人快速的赶了回来,剑上还残留着血迹,身上也不遑多让。
沈遥青看向他,道:“伤在背后,小心些。”
陆十九闻言松了口气,将剑回鞘上前将人接了过来。
沈遥青看着他肩上不轻的伤口,道:“先将画之送回去,再派辆马车来。”
蝉衣:“小姐?”
这种时候还要去?
他们已经知道了沈遥青的目的地,那里怕是更危险。
沈遥青道:“戏台子都搭好了,不去怎么行。”
蝉衣害怕,但也明白对方说冲着沈遥青去的,刚才她从马车上跑下来,根本没有人阻止。
可她明明看到还有弓箭手往这边射箭,只不过全被护卫挡了回去。
“你若是害怕,便同画之一起回府。”
蝉衣抿了抿唇,弯腰捡起地上的礼盒,用袖子擦了擦,道:“姑娘出门,怎么能不带丫鬟。”
她得去。
这种时候抛弃主子,沈府还有谁敢用她?
即便成为不了为沈遥青挡箭的人,她也不能这般贪生怕死。
沈遥青这样的主子,她很难再遇到第二个了。
那天她感受到沈遥青的气势,总觉得自己的下场会很惨,才后知后觉间明白自己做的事情对沈遥青来说意味着什么。
明知她所犯之错却在她坦白之后并未深究,她出卖沈遥青消息所得钱财不曾过问。
她有悔改之心,主子能再用她已是恩德,此时此刻,万不能掉链子的。
冯骥回府换了衣衫,穿着朴素的独自一人去赴约。
只是在去的路上,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在玉京见到的人。
张巧书?!
冯骥脚步一顿,脸色瞬间铁青。
长公主寿诞时他们才见过,冯骥对于张巧书此人会刻意的去注意她的一言一行,所以即便只是一个错眼,她依旧能够确定那个人就是张巧书,绝对不会错。
她不是受了重伤在岭下镇休养吗?为何会忽然出现在玉京?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不能让张巧书见到长公主,绝对不能。
冯骥想着脚步一转,朝着张巧书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暗中跟着冯骥的人一顿,朝同伴打了个手势,自己继续跟上。
冯骥追了两条街,最后却跟丢了。
他恼怒不已。
跟账房先生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只好先去约定地点,再派人回长公主府盯着。
万幸今日长公主赴宴不在家中,否则若是张巧书上门,他还不好操作。
只要她今日敢踏进长公主府,他就让她葬身在此。
此时的长公主已经到了柳宅。
长公主送这处院子的原因是,从灵汐公主那里听说柳无意喜静,恰好此处安静,有水有花且大,结合柳无意的身份,很适宜在院子里养一些花花草草,所以才从那么多宅子里挑了这一处。
柳无意亲自在门口迎接的。
长公主是第一次见到柳无意,见她温婉端静,不似一般商人浮夸圆滑,倒也是明白了灵汐公主与她深交的原因。
“不必多礼。”长公主笑着道:“本宫危难之际是你出手相救,本宫应当谢你。”
柳无意道:“殿下言重了,我也是得贵人所增,此物能使殿下醒来,想必本就与殿下有缘。”
“我的功劳与如今所得相比,倒是有些受之有愧。”
长公主喜欢这样心中有数的人,这样的人有分寸,相处起来会很舒服。
“柳掌柜过谦了,不管如何,你的确是救了本宫。”
柳无意垂含笑眸,不与长公主争辩这些。
“殿下请。”
长公主抬步走了进去,张嬷嬷紧随其后。
行过中庭越过小桥,张嬷嬷瞧见了一个人,心脏顿时慢了几分。
是她在佳品记遇上过的那个姑娘。
和长公主极为相似的那位。
梅今月是柳无意特意请来的,为她送花,另外养护几日。
她给出的理由是,秋水芙蓉馆要出新的以兰花为主的胭脂水粉,需要会种植照料兰花的人,她得人推荐才找到的梅今月。
梅今月知道秋水芙蓉馆,还去那里买过胭脂,自然很乐意接这单生意。
于是这几日便常住在了府上。
梅今月瞧见柳无意拥着客人进来,眼睛亮晶晶的看了过来。
长公主看着她的笑脸一愣,心里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些酸楚,又有些不知所措。
梅今月已经走近了,她走到柳无意身边,低声道:“宴会用的都搬来了,水我也浇过了,放置的位置尽量不要挪动,待宴会结束我再搬回去。”
柳无意将长公主的表情尽收眼底,闻言笑着点头:“辛苦梅姑娘了。”
“应该的。”梅今月应了一声,正要离开,见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客人看着她,她便朝着客人点头微笑,转身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柳无意见状笑着解释:“这是府上新请的花匠,擅种兰花,别看她只有二十二岁,在兰花的造诣上不输那些老花匠。”
长公主还没说什么,倒是张嬷嬷接话了。
“二十二岁?真巧,和公子一样大。”
张嬷嬷余光看着长公主的反应,思索着下句话要不要问,问出来会不会太明显了。
可明显又如何?长公主被欺瞒了这么多年,如今亲生女儿就在眼前却一无所知,这怎么能行?
“不知生辰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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