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敏两指夹着一杯Margarita,见他身前高脚凳空着,径自落座,斜倚吧台。
她朝小舞台望去。
Live《心照》高潮过半。
“捆一边花边/替实情兴波作浪/加一堆真的故事/为想像圆谎……”
“Chong,好久不见。”
庄继昌收回视线,冷冷看一眼高敏,略一点颔,就算是打招呼。
“约了人?”高敏问,她身上酒气缠绕。
“……”
庄继昌面无表情,不解释。
“五一没出去玩?倒不像你,”高敏习以为常,哼笑两声,很快纠正调侃道,“哦不,这么乖,一个人才不像你。”
她不动声色打量他。
庄继昌眼神疏离淡漠,下颌线轮廓分明,侧颜硬朗,五官优越一如既往。
当初就是贪图他这张脸。
离婚以后,高敏时常觉得后悔,女人果然不能在年轻时,遇见太惊艳的男人。
不然就像现在这样。
最繁茂的欲望,最幼稚的别扭。
“真没人陪你呀……”高敏试探,上身前倾,小拇指尖有意无意触碰他指节。
没有戒指,更没有戒痕,三年过去了,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
“……”
庄继昌端杯喝酒,明显不想再聊。
两人闪婚闪离,相处一年几乎没有感情,对他而言,高敏陌生的像个路人。
“你——”高敏刚要再说。
这时,吧台手机陡然闪烁。
恰到好处打断暧昧。
“不好意思……”庄继昌瞄一眼来电,抓起手机起身,不紧不慢摸着扣眼走出去。
—
南湖Enjoy酒吧门外。
湖畔堤岸,绿柳在晚风中摇曳。
姚东风打什么电话。
刚才纯粹为避开高敏,庄继昌甚至没仔细看来电显示。
他解锁,情绪不高:“有事就说。”
“昌哥,房子落实好了,就在W酒店旁边,玫瑰园F区12层西户,完美符合需求。”
姚东风不明白,老板见多识广,眼界高又挑剔,区区南湖夜景有什么好看的?
又要湖景房,又要离新图大厦近,还要自己掏腰包,总算,辗转托人搞到一套。
玫瑰园F区。
平层大宅,19层更是楼王,独栋电梯直达,景观无与伦比。
据知情人透露,凤城裴家太子爷谢逍,就住玫瑰园“山顶”。
老板总不能比太子爷还难伺候吧,姚东风心想,不顾休假连夜汇报进度。
“昌哥,按你标准,180度全景落地窗,两面环绕大阳台,精装修,拎包住。”
“好。”
“咱什么时候搬,趁五一假吗?”
“不急,”庄继昌打断他,沉吟片刻,抬手看腕表,“5号陪我出去一趟。”
姚东风一口答应。
他有当马仔的超级自觉,凡是老板没明说的事,坚决不追问。
—
挂断电话,庄继昌重新回去。
小舞台开始唱《达尔文》,吧台空无一人,不见高敏踪影,他莫名松了口气。
坐定后,庄继昌又要了一杯酒。
听完一整首歌,放下酒杯,埋单走人,吧台酒保叫住他,表示高敏留了东西给他。
一个深蓝丝绒方盒。
庄继昌接过,不沉,狐疑着打开。
一枚Thom Browne领带夹。
下面压着一张黄色信笺,“欢迎回来!min.”
高敏喜欢写连笔,落款远远看上去像画了一个爱心。
庄继昌看了眼,顿了一瞬,抽出纸条随手揣裤兜,扣好盒子丢给酒保。
“送你了。”
“……”
酒保震惊。
—
翌日,五月三日,余欢喜独立上团。
凤城北站,B1出站层到达厅。
柱子后头垃圾桶旁,司机老张猫着抽烟,刚咂两口,听见脚步声,一抬头。
“欢喜!”语气熟稔亲切。
余欢喜站下,眼底复杂情愫一闪而过,脆生生笑道:“张叔!”
老张,张黄和父亲,佳途云策车队司机,典型凤城男人,惧内爱面子。
每每余欢喜带刘家烧鸡回去,老张总乐呵呵收下,不像黄丽萍挑三拣四。
她摸出一包贵烟,还没拆封,笑眯眯递过去,“这回托您照顾我呀!”
“你这孩子真客气!”老张不推辞,顺手敲出一支,别在耳后,“还有时间,你坐车上歇会……”说着,他遥控解锁。
余欢喜笑着应下,钻进车里。
其实,行程单一清二楚,她早知道司机是张黄和他爸,故意没提前联系,怕尴尬。
跟张黄和分手,不知道他和家里人讲了没,看今天老张态度,估计没有。
爱提不提,余欢喜不想多事。
可转念一琢磨,如果老张不知道分手这事,一路上多少还能有个照应。
于是,她也没提。
—
不一会。
老张抽完烟上车,拧开保温杯喝水,“欢喜,老师团,心里有底儿没?”
“没有呀。”余欢喜信口胡诌。
她早就明确表示过,导游,每时每刻的称职影后。
“我跟你说,十年前我在驾校当教练,最烦教的就是老师和医生!”
老张嚼着茶叶梗。
“每回说离合抬一点,那帮老师就问,一点是多少,是三分之一还是四分之一。”
“方向盘打一点,又问是三分之一圈还是四分之一圈,还问多少转速才换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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