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的脸……”
“无妨…无妨…”
牧青白笑了:“看来你家老爷不想见我,话说他是不是在里头问候我全家了?”
“没有没有!”
文府管家有些尴尬的擦了擦脸上被瓷片划破的浅浅伤口,正要说话。
又有家仆匆匆忙忙出来,在管家身边耳语了几句。
管家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牧大人,老爷他身体不适,还请劳驾您移步府里正厅稍坐等候。”
牧青白撇了撇嘴道:“你受累,再替我转告一句。”
管家连忙欠身道:“都是下人的职责,不敢担牧大人这一句受累,您请说。”
“江南。”
“啊?什么?江南?”管家有些不解。
牧青白笑道:“你这不是听得很清楚吗?原封不动的将这两个字转告你家老爷,他自然知道什么意思,到时候他就愿意出来了。”
“呃,是!”
“等等。”
管家连忙回身。
“这个,是带给你家老爷的礼物。”牧青白将鱼头递了过去。
管家嘴角抽搐了好几下,看着牧青白贱兮兮的笑,强忍住没骂娘。
果然,管家进门去禀告不久,文公亶就急匆匆的出来了。
文公亶来不及见礼,就急忙走到马车旁站着,瞪着虎子。
虎子受不住他这眼神,只好扭头低声道:“牧公子,文大人出来了。”
牧青白这才掀开车窗的折叶帘。
“牧大人所言可确凿?”文公亶正色问道。
牧青白淡淡的说道:“我要见柴相。”
文公亶嗤笑出声:“开什么玩笑?柴相位高权重,日理万机!岂是说见就能见的?”
牧青白也附和似的笑了声,又重复道:“我要见柴相。”
文公亶脸色登时变得难看。
牧青白端坐在车里,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嘴角那一丝戏谑,仿佛是在说他一个二品高官,也不值得他牧青白放在眼里,只有柴相才能与他议事!
“狂妄!”文公亶骂道。
牧青白淡然道:“如果我估摸着不错,柴相也是江南士族的一员,江南的事,你不过问柴相,你能自己处理吗?”
文公亶声音低沉:“小子,认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六品言官!”
“我当然只是区区六品言官,但改稻为桑的国策是我提出来的,江南出了事,是你们江南士族的差错,如果国策流产,我当然不损失什么,你们是不是要被落罪,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
“我没功夫陪你们玩传话的把戏,你传话来传话去,江南会发生多大的变数,谁也预料不到,我要直接与柴相对话!”
文公亶脸上阴晴不定,他凑近车窗,压低了声音道:“那你得先告诉我,江南发生了什么事!”
牧青白短暂错愕了一秒,接着笑出了声:“哈哈,原来你还不知道?真是搞笑,你们文官集团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啊!上瞒下瞒……”
文公亶脸色铁青。
牧青白露出手腕点了点,接着又意识到不对,指了指天空的日头,“文尚书,时间不多了。”
文公亶迅速权衡利弊,片刻,他恨恨的瞪了眼牧青白,扭头呵道:“还不驾车来,备上礼,去柴相府!”
……
……
柴相府上的家仆都很守规矩。
竟然没有狗眼看人低的情况发生。
每一个下仆迎客的时候,脑袋都压得很低,确保自己能看得到路,也能看得到来客的交领,但绝不会与来客的视线交汇。
他们不会因为牧青白是区区六品就趾高气昂。
光是管教下人这一点,柴松与文公亶,高下立判!
怪不得柴松位高权重。
在女帝率领大军入主京都,登基大宝之后,柴松的退让保住了自己,也保全了文官集团的班底。
无论失势还是得势,都保持着谨慎与低调。
还没有见到柴松,牧青白在心里就对柴松这个人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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