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日发酵,陆知苒被山匪劫持的传言愈演愈烈。
瑾王亲自带兵两千,前往贺连山剿匪,此举更是应证了大家的猜测。
陆知苒在民间的名声很好,此事传开,幸灾乐祸者有之,但大多数人都为她感到心痛惋惜。
宣平侯府,姜氏母女对此感到大快人心。
楚云清语气恶毒,“那女人整日在外行商,抛头露面,难怪会被山贼盯上,活该。”
姜氏脸上也满是笑意,“都进了匪窝,还有什么救的必要?她要是有点气性,就该一刀抹了脖子,及早自我了结了,也能全了名声。”
赵书宁也觉得痛快极了。
她躲过了上一次,注定躲不过这一次,老天爷怎会一直站在她那边呢?
甚至,这一次的下场,远比上次更加惨烈千百倍。
她死后,产业就是陆家的了,希望方氏得力些,最好全都抢过来给陆映溪当陪嫁,如此一来,那偌大的财富就能为六皇子所用。
赵书宁正在脑中思忖着此事,就听楚云清再次开口,“兄长这几日不是去剿匪了吗?他不会就是去救陆知苒吧?”
赵书宁神色骤然一顿,心底不受控地再次掀起波澜。
他是受命参加剿匪,还是得知出事的人是陆知苒,才主动参与?
那个女人都已经名声尽毁,他还如此放不下?
男人果然都是贱骨头!
……
德丰帝得知此事,脸色也一下变了。
小七只说是有官家小姐被山匪掳走,却没告诉他,被掳走的竟是陆知苒!
陆知苒既是个合眼缘的后辈,也是能为他分忧解难的女军师,她突然遭遇这样的事,德丰帝的眉头便没有舒展过。
冯有才出声宽慰,“平乐县主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
德丰帝眉头蹙得更紧了,“经此一遭,她就算人没事,名声也全毁了。本就是二嫁之身,如此一来,怕是更难寻到好人家了。”
“皇上一心为平乐县主考虑,如此拳拳爱护之心,实在令人动容。”
德丰帝感叹,“那孩子合朕眼缘,比朕那些亲生的都强多了。”
冯有才又道:“这兴许就是您和县主的缘分。皇上,您若实在怜惜县主,不若便替她好好挑一门亲事,有皇上做媒,旁人定然不敢作践县主。”
德丰帝露出沉思之色,竟真的在认真思考此事。
宫人准备摆膳,德丰帝没有什么胃口,索性起身,打算去萧宝珠的长乐宫一起用膳。
“与小九一道吃饭,朕总能多吃一大碗。”
没想到,他此番突然到访,却是不小心窥破了一桩秘密。
……
翌日,早朝上又发生了一场热闹,赫然与陆知苒之案有关。
陆贯轩上折弹劾的是光禄寺少卿姜永康,也就是姜星熠的亲爹。
“姜大人管教不力,纵容其子在民间肆意宣扬微臣长女被山匪掳走这等子虚乌有之事,败坏微臣爱女之名声,其心可诛!微臣实在忍无可忍,请皇上下旨严惩,以儆效尤!”
陆贯轩义愤填膺,恨得几乎吃人。
朝中众臣不禁发出低低议论,陆家和姜家不是在议亲吗?而今闹这么一出,亲事还怎么继续?
陆贯轩最好面子,两家即将结亲,他本不会当朝跟人撕破脸。
但今日,实在是忍无可忍!
有关陆知苒的流言一起,姜家就派人登门,大言不惭陆家女儿名声有瑕,连带着陆映溪也不配进姜家门。但二人已有肌肤之亲,姜家便只能勉为其难地认下这门亲,只一点,陆映溪必须带上大量陪嫁才能进姜家门。
此番行径,简直是狮子大开口,陆贯轩和方氏都气得不轻。
陆贯轩呸了对方一脸,把人骂得狗血淋头,姜星熠那混账便公然在青楼楚馆宣扬陆知苒名节有损之事,陆贯轩一怒之下,这才上了这折子。
婚前就如此嚣张,成婚后,岂不是要骑到陆家头上来?如此亲家,不结也罢。
姜永康也不甘示弱地回击,“平乐县主的确是被山匪掳走,如何算是子虚乌有?犬子固然行事无状,但说的也都是事实。”
陆贯轩梗着脖子不承认,“胡说八道,她明明只是去庄子小住了,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陆大人你就骗一骗自己吧,若当真只是去庄子上小住,尊夫人为何要去京兆府报官?不若我们问问韩大人。”
韩大人便是新任的京兆尹。
一时所有人都朝他看来,他不得不出列,斟酌着开口。
“前两日,陆府的确派了人到京兆府报案,说平乐县主被山匪掳走了。不过目前此案尚在调查,尚未有定论。”
这番话十分圆滑,两头都不想得罪。
但陆贯轩和姜永康都只选择性地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又高声争执起来。
德丰帝静静听着二人的争执,眼神晦暗不明。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高亢尖锐的通传。
“瑾王殿下到!”
众臣皆有些意外,瑾王殿下剿匪这么快就回来了?
德丰帝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传!”
萧晏辞大步流星而入,他身上穿着甲衣,甲衣上血迹斑斑,透着股肃杀冷意,但他的面上却带着股意气风发。
他跪下,朗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前日儿臣奉命率两千兵甲突袭贺连山剿匪,经过一日一夜鏖战,幸不辱命,将匪窝攻下,全部山匪已尽数伏诛或擒拿归案!”
德丰帝闻言,面露大喜。
“好好好,好样的!”
立马有臣子开口恭维,顿时,朝堂之上都是对萧晏辞的夸赞之声。
萧晏清闻言,脸色晦暗。
很快,他重新扬起了笑脸,一副真心夸赞的模样。
“七弟勇猛无敌,屡立奇功,当真令为兄自愧不如。”
他朝某个方向递了个眼神,姜永康立马开口,急切追问,“不知瑾王殿下可救下了平乐县主?”
陆贯轩的脸上顿时笼上一层紧张,若瑾王殿下真的从匪窝把苒姐儿救出来了,那此事就再无辩解的余地了。
萧晏辞一双冷眸扫向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姜大人此言何意?本王是上山剿匪,与平乐县主何干?”
姜永康顿了顿,“难道瑾王殿下上山剿匪不是去营救县主的吗?”
“姜大人亲眼看到平乐县主被山匪掳走了?”
姜永康:“自然不是,但陆府报案,称平乐县主被山匪掳走了。”
“是陆家的谁报的案?那人亲眼看到平乐县主被山匪掳走了?谁说的这话,到本王面前,本王与他当面对质。”
萧晏辞态度强硬,不容置疑,摆明了要护着陆知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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