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春宵屡度言劫数,家法严施警妄为(1 / 2)

躺在马车中,李世民神情有些落寞,唉声叹气,许久未发的风疾居然又寻上了自己,皱着眉喝下汤药,心情很是烦闷。

高士廉有些犹豫:“陛下不必烦恼,许是这边的天气不利病情,待回到长安自会慢慢有所好转的。”

“士廉不必宽慰朕,我们呐,都老了,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朕有心理准备,只是如今太子还扛不起大旗啊。”

“陛下所言极是,太子殿下虽仁厚有余,但在处事决断与谋略方面,确有不足。不过假以时日,加以历练,定能有所长进。”

李世民长叹一声,靠在车壁上,眼神透着深深的疲惫:“时日无多啊,朕一生南征北战,创下这大唐基业,

本想着能将一个稳固昌盛的天下交予太子,可如今看来,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边境隐患尚未清除......”

“陛下圣明,洞察一切。但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深得民心,若能有得力大臣辅佐,再经朝堂之事磨砺,定能在实践中积累经验,增长才干。

陛下可精心挑选几位忠正贤能之臣,常伴太子左右,悉心教导。”

李世民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这几日朕也在思量此事,文有辅机,对皇室忠心耿耿,可堪大用;武有懋公,忠勇可嘉,为人刚正不阿。

只是朕担心,太子太过优柔寡断,即便有良臣辅佐,也未必能善用其才,做出正确决断。”

高士廉眼眶微红,声音略带哽咽:“陛下洪福齐天,定能早日康复。太子殿下在陛下的悉心教导下,也定会成为一代贤君。”

李世民苦笑着摆了摆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朕已看开。只是这江山,朕放不下啊。

士廉,若朕有朝一日龙御归天,你定要辅佐太子,保我大唐国泰民安。”

高士廉扑通一声跪下,郑重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死相报。只要臣还有一口气在,定护太子周全,保大唐江山永固。”

李世民伸出手,示意高士廉起身,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这一路,有你相伴,朕倍感欣慰。

高履行在滑州刺史任上历练得应也差不多了,朕有意赐婚东阳公主,调回京任户部侍郎吧!”

高士廉眼眶泛红:“谢陛下隆恩。履行能得陛下如此垂青,实乃高家之幸,他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为朝廷效力。”

“你启程前不是问朕为何允许秦浩在边关养有私兵吗?朕也曾有过犹豫,不过观音婢对朕所言让朕不再怀疑了。”

“为何?那毕竟是一支在外的武装力量,若是……”

李世民摆了摆手:“士廉啊,这支三千人的军队,仍是朕多年前许诺秦浩的五百护卫,其他都是当地招募的突厥人,

且名义上是归属长乐招募,用于维护草原日常争端,皇后在世时,长乐常有书信往来,信中也常常提起此事,

只是未与朕经常提及罢了,有些事情不宜动用军队处理,朕便没再过问,

最重要的一点是,秦浩夫妻与太子之间的感情,朕立稚奴为太子无形当中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臣并非怀疑驸马与公主,只是无忌所言也不无道理......”

“士廉不必多言,朕相信观音婢的判断,或许他也能成为稳定朝堂的定海神针。”

高士廉心中一凛,微微颔首,没再言语。

“如今秦浩在逐步推进草原男子与汉家女子通婚,此法若能推行,十余年后,草原可定,

谋略之远,朕有时也暗暗心惊,可这些做法绝非是对他个人有所益处,士廉从这件事上便可见一斑。”

“臣,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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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柴绍预感自己的身体大限将至,请求提前回京,李世民痛心应允,并派出太医前去相迎,

不料途中柴绍箭伤复发,再加上旧疾,病逝于途中,李世民病倒在了榻上,只得将朝政交由太子,安心养病。

李治当朝追赠柴绍为荆州都督,谥号襄,并陪葬昭陵。

消息传到云中,秦浩不禁叹了口气,终究历史的车轮滚滚,不会因为中间的枝杈而改变什么,起身向秦琼房中走去。

推门进屋便见贾氏端着汤药到了床前,秦浩大惊,连忙快步到了床边,夺过药碗,

“母亲,这是什么药?父亲前几日不还好好的吗?”

贾氏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秦琼坐起身,眼神不善:“没什么大事,就是个补身子的药罢了,快些拿来!”

秦浩用鼻子闻了闻,苦笑一声:“父亲啊,您这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忽然生起了这等心思?”

秦琼满脸不悦:“怎么?不也给你生了个妹妹吗?”

秦浩正色道:“父亲可知儿子为何非要让你来云中?”

秦琼一愣:“不是为了让为父看看你的治理成效?”

秦浩将药碗放在桌上,语重心长:“母亲,你也坐在一边,听我说个非常重要的事。”

见秦浩神情郑重,贾氏也感觉到了一丝紧张,抓着秦琼的老手,惴惴的看着秦浩。

“不瞒父亲,我刚得知了柴叔父离世的消息。”

秦琼神情一愣,转而叹道:“唉,他呀,定是那箭伤的旧事,那伤当年便没有治好,留下了病根。”

秦浩摇了摇头:“问题不在这里,而是我知道叔父大致的过世时间。”

秦琼双眼圆睁,直起身子,不可置信的望着秦浩:“我儿莫不是在说梦话,这怎么能提前知晓呢?”

秦浩直勾勾的看着秦琼,声音低沉:“父亲与叔父本应在同一年,只是时间早晚不同。”

贾氏手一哆嗦,心神一颤,猛的和秦琼对视了一眼,声音急切:“正则,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你是说......?”

秦浩伸手打断:“让你们来云中,就是为了在我的身边,我好能时时照看着些,

我想知道到底问题出在哪里,父亲的贫血之症已大有改善,如今身子康健,只要不做重体力的活计,完全不用担忧,

可我万万没想到,父亲居然如此不爱惜身体,古往今来,能在八十年纪还有子嗣的我只知道一个齐白石,父亲足可傲视群雄了,

我也一再和母亲强调此事,非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为了度过父亲的劫啊!”

贾氏羞愤欲死:“是我的不是,你父亲他非要......,我又不好......”

秦琼弱弱开口:“正则是说为父大限将至?”

秦浩点了点头:“我不是开玩笑的,道家有看人生死的本领,你儿子我看准了好几个了,可真不是吓唬你的,必须禁欲,这是命令,不听也得听。”

秦琼扯了扯嘴角:“为父都这个年纪了,什么劫不劫的,真有那么一天也算寿终正寝,怕他个鸟。”

话毕转头瞧了一眼贾氏,叹了口气:“为父如今有点明白正则说的老夫少妻是什么意思了,唉!”

贾氏双眼含泪:“听正则的吧,哪怕过了今年呢!正则不是说今年是劫数吗?过去了许就无事了。”

“哼哼,没准又在忽悠我们呢,我这身子虽说不上壮硕如牛,可怎么也看不出来行将就木吧?等等,那个齐白石是何许人?”

“我可真不是扯谎,父亲等着看,虞世南、韩仲良若是没有意外,今岁都过不去。”

秦琼心神一震,连忙松开贾氏的手,下床蹬上鞋,左右扭动一下,

“看,为父就是腰有些酸罢了,这是从怀英那要了点鹿茸丸化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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