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5章 岁月还很长,我愿与你慢慢走过(1 / 1)

锦绣萌妃 风吹小白菜 1943 字 2023-09-01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华丽冰冷的屋室中,只剩下那一对怨偶。

姬如雪哭了良久,似是终于消化完多年前的真相,跌跌撞撞奔到君天烬身边,拿刀割破自己的手臂,使劲儿掰开他的嘴,把那殷红的血液尽数滴落到他口中:“君天烬,你不能死……你要醒过来,告诉我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市奇人异士多如牛毛,她自幼就生有怪病,所以很小开始就浸在各种乱七八糟的药罐中,最后不仅治好了那怪病,甚至一身血液,还可解奇毒。

温热的血液渐渐被灌进君天烬的口中,男人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了血色。

姬如雪呆滞地望着他,原本红润的面色,却因为失血而渐渐苍白。

最诡异的是,她披散在腰间的三千青丝,竟逐渐变成雪白。

就连睫毛,也一根根化作雪色。

雅间外,沈妙言挣开连澈的手,“你把我带出来做什么?!”

连澈满脸平静,“我若不把你带出来,你会杀了师姐。”

沈妙言本想否认,然而回忆起刚刚那一幕,她的确有杀人的冲动。

“我听闻,姐姐昨日杖责了两个犯了小错的宫婢,这可真不像是姐姐的作风。”连澈抬手顿在她的眼角,“姐姐,你的脾气,越发不好了。”

沈妙言往后退了一步,淡淡道:“没有的事。”

连澈深深呼吸,没再多言,只静静望着紧闭的门扉。

大魏局势表面看起来很安定,然而内里实则波涛汹涌。

若大哥不在了,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而这世上唯一有能力救大哥的人,只有师姐。

但愿,她能想明白。

今夜孤月高悬,燕京无眠。

沈妙言与连澈并肩坐在铺着锦毯的台阶上,嗅着少年身上特有的莲花香,焦躁难安的心稍稍平静下来,靠着他的肩头,慢慢入眠。

连澈低垂眼帘,桃花眼中情绪莫测。

此时已然过了三个时辰,雅间内,原该毒发身亡的君天烬缓缓睁开眼,入目所及,是一张泪眼斑驳的娇美面庞,以及垂落委地的雪白长发。

他伸出手,指尖从白发间隙穿插而过,声音暗哑:“为什么救我?”

“当年是魏元基用数万条性命,逼你杀我爹爹,而我爹爹亦是主动求死,对不对?”泪水模糊,打湿了雪白的根根睫毛,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只唇瓣泛着胭脂般的红,“当年侵犯我的人,也是魏元基。我醒来时,看见鬼市满目疮痍、尸横遍野,但那并不是你为了谋夺鬼市而干的,那是魏元基的手下,在鬼市烧杀抢掠后留下的痕迹,对不对?”

君天烬坐起身,深深吐出一口气,温柔地把她拥进怀中。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闭着凤眸,只是沉默。

姬如雪颤颤伸出手,揽住他劲瘦紧窄的腰身,终是泣不成声:“我该知道的,我与你一同长大,你的品行,我应该知道的……”

“都过去了。”君天烬捧起她的小脸,指尖怜惜地抚过她的眼睫,“我不在乎过去,我只在乎现在与将来。雪儿,今后的岁月还很长,我愿与你慢慢走过,直到我的青丝,也变成与你这般的白发。”

姬如雪空了数年的心,在这一刻,被男人的温暖尽数填满。

她努力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依恋地与他相依偎。

鬼市这边的事情了结以后,沈妙言松了大口气,重又乘坐轿辇返回皇宫。

她强撑着睡意与文武百官上罢早朝,便急匆匆地赶回寝殿打算补觉。

睡醒时已是午后,正是炎炎夏日,窗外的蝉叫唤得厉害,寝宫中因有两座冰鉴的缘故,并无半分燥热,凉幽幽的,须得盖上薄锦被才能安眠。

她坐起身,望了眼窗外的天色,披上氅衣,走到圆桌旁斟水喝。

低垂的眼睫遮掩了瞳眸里的算计,无寂来去无踪,偶尔会坐下来与她闲聊几句,常常会喝她寝宫里的茶。

含着深意的目光扫过那只白玉兰描金瓷壶,她饮下杯中的桂花凉茶,唤来拂衣,命她重新煮一壶清茗送来。

拂衣把新泡好的茶送过来,替换过桌上的茶具,才离开寝宫。

沈妙言盯着她送来的天青色冰裂纹八瓣茶壶,漫不经心地揭开茶盖,从袖管里取出黑瓷瓶,将倾城之毒尽数倾倒进去。

她面无表情地合上瓷盖,这般剧毒的水,她就不信,无寂喝了会死不了。

暮色四合,很快便至夜间。

寝宫中点着几盏琉璃灯,沈妙言盘膝坐在拔步床上翻阅史书,韩叙之手持拂尘,静静侍立在殿中的阴暗处。

他望着沈妙言,她只穿单薄的丝绸中衣,一页页翻着书,极有耐心的模样,似是在等待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声道:“陛下,三更天了,该就寝了。”

沈妙言遗憾地扫了眼桌上的天青色茶壶,看来今夜,他是不会来了。

她合上书卷,正要吩咐就寝,却见妖风四起,镂花窗被吹开,一抹黑影出现在殿中。

殿中伺候的内侍宫婢尽皆晕厥过去,那个身着黑色道袍的削瘦男人,背着手站在灯下,唇畔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撩起后袍,淡定地坐到圆凳上。

“你怎么来了?”沈妙言压住心头的窃喜,面不改色地发问。

“自然是过来看看我的娃娃。”无寂托腮,修长潮湿的手握住壶柄,慢条斯理地斟了杯茶,“我的娃娃活蹦乱跳的,这般健康,真是叫人放心。”

“谁是你的娃娃?”沈妙言冷笑,目光却始终落在那杯茶上。

无寂饶有兴味地暗中观察她,刻意将杯中茶水在唇边晃了晃,又懒懒挪开,“娃娃把这江山治理得极好,真是叫人不高兴。”

沈妙言放在锦被下的手早已紧张地攥成拳,小脸上的神情却与平素无异,“朕的江山,朕当然要治理好!”

“呵。”无寂轻笑了声,继而饮尽那杯中茶水,将杯盏放在圆桌上,赞道,“这茶不错。”

沈妙言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却见他半点儿反应都没有,仿佛只是喝了一杯寻常茶水,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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