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定时的炸弹,不引爆,永远在那里摆着,随时会对江瑟造成威胁的样子。
冯中良不知道她是谁,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知道江至远的事情,但她既然有想要曝光江至远身份,给江瑟致命打击的心思,那么冯南的存在,就成为了一个令冯中良头疼的难题。
不管她是谁,但她名义上终究是冯家的人,一个大活人,不能打杀,又对江瑟心怀恶意。
她心里藏着的那些念头,不引出来,始终是个麻烦事,不如趁此机会,让她先闹一波,迫使裴家在这个时候出面,承认江瑟身份,将她那些身份上的‘污点’清洗。
使冯南那些恶念成为泡影,自此之后,她闹过一场,成为笑话,就算再出来闹,也没人会相信她的。
明面上,她为冯家惹来大麻烦,得罪未来裴家的长孙媳,冯家是有‘厌弃’她的理由的,冯中良让人送她回香港,突然疏远她的举动,也就合情合理,不会再有人怀疑冯南的性情变异。
“那如果,裴老先生仍旧生气……”
冯钦轮听出冯中良话中的不喜,仍硬着头皮开口,冯中良就道:
“仍生气又如何?大不了中南实业在这边的业务暂停就是。我亏得起!”
他挂了电话,实在不想跟这个儿子多说,小刘看他心情沉重,今晚发生的这些事一桩接一桩的,也怕老爷子心思重,伤了神。
“您不要难过,裴老爷子与您多年至交,一定不会因为这些晚辈间的事,就跟您生疏的。”
小刘拿了外套,替冯中良披在肩头,又端起还烫热的茶盅,递到了冯中良手里,轻声安慰着他。
冯中良摇了摇头,面对小刘的时候,他不再像是先前跟冯钦轮讲话的不近人情的样子,兴许是解决了一桩许久以来的心头大患,他神情中既带着几分轻松,眼里却又透出些许犹豫,整个人显得有些矛盾重重:
“我不是担忧着这件事。”
他咬了咬腮帮子,叹了口气:
“冯南跟江华集团赵新洪的孙子,婚事已经定了好几年了吧?”
他已经与冯南很疏远了,近几年几乎祖孙形同陌路,平时提也不愿提起这个名字。
今日主动提及,倒让小刘有些诧异。
“是的。”
小刘想了想,“确实好几年了,冯南小姐跟赵君翰少爷,在一起,七年多了。”
“这婚事是不是该办了?”
冯中良听到这里,自言自语。
小刘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老爷子,您……”
他都已经不再管冯南的事了,在冯南当时搬出冯家大宅,一心一意要当明星,与冯中良闹翻之后,冯南的婚事他并不管,也不像是要插手的样子,怎么在这样的关头,会突然提起这桩事情?
小刘心里的念头,冯中良都清楚。
“你不明白。”
人老了,身边没个亲人,有时候有些想说的话,都不知道该跟谁说才成。
“阿奕他……”
裴奕跟冯中良商议,放出冯南的举动看似大胆而冒险,可冯中良事后细细一思索,裴奕这样做,未必就是为了裴家出面,替江瑟清理危机而已。
冯南所说的话,闹出的动静,不止是全国的人看在眼里、裴家看在眼里,还有一个危险的人物,也看在眼里,那就是令冯中良琢磨不透的江至远。
试想一下,这个曾经有了制约的男人,因为戴上了紧箍咒后,不再像以往无法无天,学会安份守己的生活着,一生庸碌无为。
可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的安分,并不能给女儿带来完美生活的保障,极有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呢?
冯南只要活着,就是最大的麻烦,这个人危险而又偏激,带着极端反社会类型的人格。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他担忧,江至远在认为自己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可能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他也担忧裴奕做这样的示意,可能会激怒江至远,‘清理’冯南。
别人不知道‘冯南’的真实身份,可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人是知道的。
‘冯南’自己、江瑟、裴奕,还有冯中良,‘冯南’活着,对江瑟的威胁太大了,难保有一天她不会猜出江瑟的身份,惹来更大的麻烦。
太平盛世,大家都是遵纪守法的人,可有些人生是在罪恶里生,不懂法、不惧后果,像把锋利的刀子,一不小心就能扎人。
冯中良虽然不喜欢冯南,但她以‘冯南’的身体活着,他也不忍心看着她出事,人年纪大了,总是心肠更软些,喜欢看大家都平安的情景,不到最后一步,总归不希望她有意外。
希望是他想太多了!
“江至远那边,你查了没有?”
他问了一声,小刘一下就神色一沉:
“我正要跟您说这事儿。”
原本应该早就说的,但冯中良最近一直在关心江瑟的《神的救赎》一事儿,再加上前段时间冯南被接回了香港,江至远出狱之后,又一直安份守己的生活在冯家的盯视下,所以小刘对他也就放松了警惕。
哪知最近再查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使了什么样的方法,逃脱了他派出去的人的盯梢,如今人海茫茫,不知道在哪里!
“他辞了职,手机号也换了,他原先的住处也被我们租下来搜过了。”却没找到什么痕迹,“他以往的旧友他都没联系,这两年跟他一起工作的人,对他竟然都不熟悉。”
大部份人对他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除此之外,他住哪里,有什么爱好,谁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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