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居心叵测(1 / 1)

“雅晴,你闭嘴。”许父终于忍不住开口制止了傅雅晴,然后转向齐欢儿安慰道,“没事的欢儿,言儒福大命大,此次采药必定会化险为夷平安归来的。”

欢儿转向安从阳,求助般的问道:“安大夫,你见多识广。你告诉欢儿,去了雪山之巅的人……还有可能回来吗?”

许父面向安从阳,几不可闻的朝他摇了摇头。

欢儿没有发现许父的小动作,双眼充满希冀的看着安从阳。

无奈之下,安从阳只好点了点头:“雪山之巅虽然险象环生,但也并不是完全就没有回来的可能。

这个季节正是雪上气候最为稳定的时候,再加上许言儒是做好万全的准备而去的,所以能够顺利采摘兰芝子的可能性颇大。

在下还告诉过他,如遇上天气恶劣的情况,务必立刻返回。因为那时候的兰芝子,即便采摘来了,也是一株无用之物了。”

听了安从阳的解释,欢儿吊着的心才总算落回了肚子里。安心之余,她不免心中感动。她齐欢儿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分,竟然得了这么一个好相公。

接下来的几日,只要欢儿醒来,势必都要问一问许言儒的消息。因为心中记挂着许言儒,平日里病病歪歪的精神头似乎也足了不少。看得许府上下,是又高兴又心酸。

这日,欢儿精神很好,便让人推着她去院中晒太阳。安从阳正在院子里捣草药,看到她也不说话,只微微一笑,将向阳的地方让出来给欢儿,自己继续埋头忙活。

欢儿躺在躺椅上,虽然脸色苍白,面上却一直带着轻柔的笑意。初冬的阳光力度不大,但是仍旧把人晒得暖洋洋的。

“安大夫……”欢儿突然出声道,“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安从阳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轻轻应和道:“是啊,很多地方。”

“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亲人吗?你不需要照顾他们?”欢儿像是突然有了聊天的兴趣,突然有些兴致勃勃的看向安从阳。

阳光穿过层层树叶,斜斜的照在齐欢儿脸上,衬得她原本病弱惨白的面容终于有了些血色。

安从阳淡淡道:“没有亲人。只有师傅。师傅在我很小的时候也过世了。”

欢儿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抱歉,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安从阳摇摇头:“没有,我是个孤儿,这没什么可避讳的。倒是夫人你……”

“叫我欢儿吧……”欢儿打断道,“喊夫人,总感觉有些奇怪。”

安从阳点点头:“这兰芝子的毒性猛烈,发作起来浑身疼痛难忍,我却不曾见欢儿你皱过一次眉头。在下当真钦佩。”

欢儿摇摇头笑道:“爹娘,还有言儒,为了我的病日夜奔忙,欢儿能做的,也就是少让他们操一些心了,这点病痛,都不算什么。哪里比得上言儒冒着生命危险去为我寻药……”说到这里,欢儿神色一变,露出一股子担忧来,“这么久了,也还没有他的消息。”

正在这时,许言清突然兴冲冲的从门外进来,额头堆汗,满脸都是显而易见的喜色:“安大夫!找到了,都找到了!”

安从阳直起身:“十几种草药,全都找齐了?”

许言清兴高采烈的频频点头道:“我跑遍了尚遥镇所有的药铺,还去了相熟的药商那里,他们都给我们许府面子,都愿意帮忙。最后一味草药今日会连夜送来!欢儿,你的毒能解了!”

看着喜上眉稍的许言清,齐欢儿的忧虑不免也淡了许多,她也跟着笑起来:“真的吗?这几日真是辛苦大哥了,为了欢儿忙里忙外,等欢儿病好了,一定好好答谢大哥!”

安从阳听了许言清的消息,脸上终于也带了喜色。他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欢儿你真幸运,要知道,这十几种药材,每一样都是极其珍惜的,在市场上根本是一药难求。如若不是有许府这样强劲的后盾,换成平民人家,一味药就足以让他们倾家荡产了。”

“现在,就等言儒的三味草药了,等他回来,欢儿你和宝宝就都能平安了。”

三人面上都难言喜色,安从阳立刻叫来小童,将已经收集好的草药按要求进行处理。该晾晒的,该浸泡的,该蒸煮的,每一样都不含糊,细细的交代清楚。

这时,傅雅晴刚好经过,碰巧看到了三人有说有笑的模样,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许言清,你回来了怎么不回院里,在这里叨扰弟妹干什么?万一人家有个好歹,又要赖到我们头上怎么办!”

许言清抬头一看,见是自家媳妇,也不敢开口反驳,只讷讷说道:“我就……就看看欢儿好些了没有。”

傅雅晴一边打量着三人一边缓缓向院中走来,面上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奸猾:“这言儒去了这么多日,音信全无,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你们这高兴的,是不是也太早了?”

这话一出,欢儿脸色便是一白:“嫂子……”

“哎呀,欢儿,嫂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别见怪啊……你还是应该相信安神医的话的。许言清,你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跟我回去?我的关节炎又犯了,快来给我揉揉腿!”

自从许言儒出去找药之后,许府上下的生意也没了管辖的人。许父许母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出去和人洽谈,看铺子。平日里这偌大的府邸,就只剩下安从阳陪着欢儿,一时之间竟也冷清不少。

欢儿没想到,就少了一个人,整个府邸她都觉得陌生了。

为了便于照顾欢儿,安从阳的客房被安置在欢儿卧房的隔壁,这样一旦欢儿有什么意外,安从阳都能第一时间赶到。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这样做是不是合乎常理也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天夜里,突然下起了狂风暴雨。欢儿靠在窗边透气,默默想念着许言儒。正在这时,她突然觉得喉头一紧,伴随着窒息感而来的是源源不断的痛楚和此起彼伏的心悸。

接着,一股不祥的预感缓缓浮上心头。

齐欢儿突然觉得喘不上气,喉头莫名其妙的发甜,这在她生病以来还是头一次。

她想要出声喊人,可是因为喉头感觉有异物,欢儿多次张嘴却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她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拼命的向周围抓挠,想要打翻什么东西弄出点动静。

可是窗户边什么都没有,欢儿渐渐的被喉头的堵塞物弄得窒息,由于长期的卧床,她的双腿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她拼着全力想朝门口移动哪怕一点点。但终究是气力不济,重重的摔在地上。

好在她摔倒的时候裙带缠住了椅子,连带着椅子一起掀翻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嘭响。

此时安从阳正好从院子里回来,怀里抱着他拼命从雨中抢救回来的草药。在经过欢儿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响动,他便下意识的停了脚步敲了敲齐欢儿的房门:“欢儿,你睡了吗?”

屋内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安从阳越想越不对,他一把推开房门,也不管怀中的药草洒了一地,整颗心扑通扑通上下跳个不停,嘴里喊道:

“欢儿?”

屋内一片漆黑,充斥着灯笼微微的焦味。安从阳顾不上许多,直直的冲进了齐欢儿的卧房。

他一边急匆匆的点上灯笼,一边快步跑进里间,在看到空无一人的床榻的时候,他的心脏几乎要提到嗓子口。

他大喊着欢儿的名字在屋内四处寻找,终于在外间的窗台边找到了昏迷的齐欢儿。欢儿被喉间之物弄得窒息,已经人事不省了。

安从阳在给欢儿吸出口中之物的时候,拿着管子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

此时的欢儿已经面色惨白,连脉搏都微弱了。

边上的小童也是第一次见到安从阳这般状态,在一边手足无措的催促:“师傅……再不快些病人就……”

闻讯赶来的许父许母一看到床上的欢儿,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欢儿啊……这是怎么了?安神医……你快救救欢儿……”即便不懂医术的外行人,一看齐欢儿的面色就知道要不好。

可是这时候安从阳却拿着管子呆呆站在床边发愣。

许父性子比较急,几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安从阳的手,沉声道:

“安大夫,到底怎么了?需要老夫做什么你就说!”

许父嗓门本来就大,平日里说起话来颇能唬人。在这形势危急的关头,却显得颇有一家之主的沉稳气度。

安从阳被许父的这一声惊醒,总算回过了神。他一把将手中的管子插入齐欢儿的口部,然后转身吩咐道:“小童,你带老爷夫人出去,然后进来帮我!”

欢儿开始内出血了。

那险些要了她性命的堵塞物被安从阳吸了出来,是又黑又稠的一滩血。如若发现的晚一步,估计人就要没了。

看着盆中的黑色血块,安从阳整个人就和刚从水中捞上来一般,他的手又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一阵一阵的开始后怕。

“师傅,您没事儿吧?”小童给齐欢儿擦完污渍,有些关切的问道。

安从阳摆摆手,有气无力的看向床榻间苍白的欢儿。

安从阳从小都跟着师傅长大,身边有几个师兄弟,从来没有接触过别的女子。平日里给别人看病,也是看完就走,根本没有长时间相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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