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积极主动
庆典还在进行，潘云生来到了元首府。
在共和国高层领袖中，只有潘云生没有参加庆典活动。作为军情局局长，潘云生从不参加任何公众活动，永远都在常人视线外活动。
中午的时候，赵润东赶了回来。
两人直接去了餐厅，忙了一个上午，不但赵润东早就饿了，潘云生的肚皮也叫了几次。
“这是军情局搜集到的情报，我整理了一下。”潘云生将几份带着“绝密”字样的文件放到了赵润东面前，“黎明杰确实在口木，安全工作由口木防卫省的情报部门负责，几个月内转移了十几次。现在还不太清楚黎明杰与口木的关系，但是根据张孝珑的报告，黎明杰很有可能是口木情报机构的间谍。”
“间谍？”赵润东皱起眉头，放下了夹在手上的筷子。
“不是策反那种，而是真正的间谍。”
“怎么可能？”赵润东看了眼潘云生，“越南的情报机构再差，也应该掌握领导人的身份，不可能让一个间谍顶替国家领导人。”
“这得看越南的情报机构里有没有口木的间谍。”
赵润东的眉头跳了几下，示意潘云生继续说下去。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潘云生苦笑了一下，“而且张孝珑也是猜测，他还在继续努力，争取获得可信的证据。”
“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潘云生叹了口气，说道：“我来找你，就是问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赵润东沉思一阵，说道：“先查清楚情况，找到黎明杰，有可能就将他抓回来。暂时不要通知越南情报机构……”
“越南情报机构已经知道了。”
赵润东愣了一下，说道：“先别告诉阮良玉，查清楚之后再说。”
潘云生点了点头，又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是老彭让我带来的。”
“老彭？”赵润东看了眼文件，笑着说道，“他不会自己给我，为什么让你带来？”
“我怎么知道？”潘云生也笑了起来，“你也知道，老彭很要面子。这次打了胜仗，你没让军队留下来，反而提前撤军，他就一肚子火。”
赵润东笑着摇了摇头。“又是扩军方案吧？”
“与上次的不一样，做了很多修改。”潘云生停顿一下，说道，“我看过，具有可行性。”
5月份的时候，彭茂邦就提交了一份扩军方案，要求加快军队换装速度。当然，必须增加军费拨款，不然军队没钱加快装备的更新速度。当时赵润东只答应考虑，没有做出决定。趁国庆阅兵，彭茂邦再次提出扩军方案，摆明了在向赵润东施压。
大致翻看了文件，赵润东说道：“这事我还得考虑一下，毕竟扩军不是小事。”
“老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潘云生拿起了香烟，“扩军的最大问题是经费，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老挝战争与越南战争的花费远少于预期，原先计划用于战争的费用节余了不少。随着民营企业的电池生产线启动，军用级别复合蓄电池的产量将大幅度提升，价格将大大降低。前几天我跟蔺彦博见过面，老挝川圹高原的稀土矿今年年底就能开采，他答应以最优惠的价格向国内企业提供原料。如此一来，电池价格还能降低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按照老彭提交的装备更新换代计划，总费用将比之前预计的减少大概百分之四十，相当划算。”
赵润东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这个替军队说话的说客。
“不管怎么样，我认为装备更新换代势在必行。”潘云生没有被吓退，说道，“老挝战争与越南战争证明了空降兵与快速突击部队的战斗力，证明了军事改革的正确性，但是也暴露出了我军的缺点。这几个月，项铤辉一直在主持战后的经验教训总结工作，报告写了几十份，每一份都切中要害。要想解决我军的问题、弥补缺陷，除了总结新的战术、形成我军独有的军事思想之外，少不了物质基础。现在的国际局势，不是我们想和平就有和平。应付口木的威胁、美国的挑战，我们必须拥有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经济发展得再好，没有军队保护，都不可能长远。”
“你说得没错，可是我仍然得仔细考虑。”
“老赵……”
赵润东压了压，下午我让庞兴龙他们过来一趟，大家一起商讨。”
潘云生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当天下午，赵润东召开国务院非常务会议。潘云生代表总参谋部提出在5到10年内完成军队武器装备的更新换代工作，拿出了非常详细的进程计划。其中明确提到，2020年的国防预算至少同比增长24%、达到15673亿元，随后每年增长15%，才能为采购新式武器装备提供足够的经费。
讨论进行得非常激烈，庞兴龙的反对意见最为强烈。
按照庞兴龙的说法，如果2020年军费突破14000亿（约和3200亿美元），其他财政必须支出都将受到严重影响，国内经济发展必然减缓。
对处于经济危机中的共和国来说，过多的军费必然增加国家负担。
让潘云生感到意外的是，赵润东没有倒向庞兴龙，而是支持军队的换装计划。
经过长达3个小时的讨论，最终双方都做出了妥协。军事换装工作定为10年，2020年的国防预算为13950亿元、比2019年增长10.4%，将计划用于战争的剩余款项、大约2400亿元作为新增军费，在2019年底之前下拨给国防部，从2020年开始，年均军费增幅控制在10%以内。
确定了军费后，赵润东让国防部长顾卫民负责起草具体的军事换装方案。
没有把这个任务交给总参谋部，既是正常的程序，又是为了防止彭茂邦在具体实施过程中故意增大开支，向政府要额外军费。
会议结束后，庞兴龙等人先后离开了元首府，前去准备晚上的国宴。
赵润东将潘云生留了下来。因为潘云生不能参加国宴，所以赵润东让秘书准备了一些糕点，算是款待军情局局长。
“老赵，没必要这么客气。”潘云生呵呵一笑，说道，“决定干这行的时候，我就做好了不参加任何公众活动的思想准备。”
“这不是客气。”赵润东给潘云生的杯子里倒满了酒，“所有人中，你是我欠人情最多的一个。当然，这么说确实有点客气了。”
潘云生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这几个月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
“什么？”见到赵润东的神色暗淡下来，潘云生收起了笑容。
“执政两年多，我一直在反思，一直在寻找政策上的漏洞。”赵润东叹了口气，说道，“连我自己都觉得，在很多方面我做得远不如老纪。通过今年的战争，我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潘云生微微皱了下眉头，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关键就是，我一向比较被动，老纪则非常主动。”赵润东淡淡一笑，说道，“第四次蛮巴战争与东海战争，老纪采取的全是主动策略，而在老挝战争与越南战争中、乃至在美伊战争中，我采取的策略都已被动为主。”
“老赵……”
赵润东压了压手，说道：“问题就在这里，被动的策略让我们在解决外部问题的时候显得非常仓促，也非常被动，即便最终达到了目的，付出的代价都过于昂贵。或许，这正是我应该向老纪学习的地方。”
“确实如此，只有积极主动，我们才能应付自如。”
“过去如此，未来也如此。”赵润东长出了口气，“与我们能够预见的未来相比，老挝战争与越南战争根本算不了什么。就拿口木来说，如果我们再次仓促应战，后果难以想像。美国就更别说了，即便不会与美国发生直接冲突，我们也很难在美国支持的战争中获得彻底的胜利。”
“转变政策很重要，但是得从基础做起。”
赵润东点了点头。“我让你留下来，正是为了这件事情。以我们现在获得的情报，口木在短期内发动对外战争的可能性正在明显增加。口木不是越南，更不是菲律宾，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以积极主动的方式迎接新的挑战。”
潘云生顿时明白了过来，说道：“没问题，我马上安排更多的人员去口木。”
“除此之外，你还要做好老彭的思想工作。”
“思想工作？”潘云生一愣，道，“这件事我做不来，老彭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我去做他的思想工作，还不如让我去撞墙。”
赵润东也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你都得做好这件事。”
“得，我尽力而为，做不做得好，我可不敢保证。”
想到赵润东还要参加晚上的国庆宴会，潘云生没多耽搁时间，聊了一会就起身告辞了。
总体来说，赵润东在年初的战争中表现出了足够的魄力与手腕，在军事策略上，赵润东的把握能力明显超过了纪佑国。正如赵润东自己说的那样，与纪佑国相比，他最缺乏的就是主动积极的态度。
随着经济危机加重，大萧条的影响逐渐显现出来，未来的世界肯定不会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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