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头脑与灵魂

口木，长野县，诹访市东面，八岳中信高原固定公园。

绿树成荫的林间小道上，清晨第一缕曙光中，一名穿kappa运动衫、60来岁的老者朝前方的道路慢步跑去。小道尽头，2名西装革履的保镖站在皇冠轿车旁抽烟闲聊；老者身后30米处，2名同样西装革履的保镖加快了步伐。

轮胎从路面上碾过的声音传来，皇冠轿车旁的2名保镖丢掉烟头，朝道路下方看去。

一辆爬满灰尘、车窗上沾满晨露的丰田花冠牌家用电动轿车出现在道路转角处，缓缓向位于山腰的停车坪驶去。2名保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从皇冠轿车前后绕了过去，同时将手伸进口袋，握紧了手枪。

花冠轿车停下，传来手动刹车咬合时的嘎吱声。

穿着休闲服的一男一女下了车，男的点上香烟、朝着山崖方向伸了个懒腰，女的嘀咕着打开后厢车门、提出装满饮料糕点的篮子。

“该死的，快过来帮忙，别想偷懒！”

听到女的大声呵斥，男的赶紧丢掉烟头，小跑着来到女的身旁，从车厢里拿出一只塞满物品的登山包，从女的手里接过篮子。

见此情形，已经绕到皇冠轿车外侧的2名保镖停下了脚步。

一对准备到公园野营的夫妇，也许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做些夫妻间的基本工作。

想到这些事情，2名保镖不由得放松了警惕，将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夫妻俩朝山间小道走去时，老者来到道路上，放慢脚步，朝皇冠轿车走去。与保镖一样，老者特意多看了那对小夫妻几眼，猥亵的目光在女的胸脯上转了几圈，似乎在衡量那对巨波的大小。

变故突然而至。

男的从果篮里掏出2把装有消声器的手枪，皇冠轿车旁的2名保镖刚刚瞪大眼睛，手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2颗弹头准确无误的射入了他们的额头。来到小道尽头的2名保镖立即将手伸进口袋，没等他们拔出手枪，2柄明晃晃的飞刀从女的手上飞出，插进了2名保镖的咽喉，刺中了颈部脊椎。

“别做任何蠢事！”男的走到老者面前，将枪口对准了老者。

老者刚刚回过神来，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装着惊恐的样子，缓缓举起双手。没等他想出对策，一支针管插进了他的脖子。突然的刺痛让老者回过头来，失去知觉前，看到了一对高耸的巨峰。

“真是个老色鬼！”女的将老者推给了男的。

“别罗嗦，解决掉那两个保镖。”说完，男的扛起老者，朝花冠轿车走去。

女的走到小道旁，在2名还没断气的保镖身边蹲了下来，毫不手软的割断了2名保镖的颈部大动脉。

男的将老者塞进轿车车厢，从后排坐位上扛出了一具用黑色塑料袋裹好的尸体。

10分钟后，燃烧的皇冠轿车发生了猛烈爆炸。

花冠轿车下了山道，朝最近的高速公路入口驶去。

200多千米外，爱知县，名古屋市，东海工业园区。

刚刚落成的厂房外，数千名三菱重工的员工、口木各界的知名人士、数百家新闻媒体的记者挤满了狭小的广场。不远处，数十台大型工程车辆在刚刚打好地基、长达3500米的跑道上轰轰着响。

8点正，厂房大门缓缓开启。

在三菱重工董事长神谷喜康等人的陪同下，身着盛装礼服的口木内阁首相村上贞正、总务大臣鹿岛康介、外务大臣那柯筑墨、文部科学大臣足利千岱、经济产业大臣藤桥富夫、防务大臣东机谷胜与内阁官房长官大田茂四郎鱼贯而出，登上了临时搭设的讲台。口木内阁官员身后，几个黄头发白皮肤的西方人最后走出厂房，他们是美国政府与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代表。

对口木来说，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

经过18个月的艰苦谈判与焦急等待，2020年11月，《美日军事技术合作协议》在美国国会参议院获得通过，正式生效。经过半年的努力建设，三菱重工航空航天事业部名古屋航空设备制造厂顺利完工。2个月之后，口木自行生产的第一架f-22战斗机与第一架f-35战斗机将在此下线，交付给口木空军。

按照《美日军事技术合作协议》的规定，美国不但向口木出售了f-22与f-35系列战斗机的生产权，还将在2021年12月31日之前，向口木出售包括战术弹道导弹防御系统、宙斯盾系统、电磁弹射器等等高端军事技术，帮助口木完善国家导弹防御系统，建造具有强大攻击能力的航空母舰！

协议中最引人瞩目的是，美国将向口木出售复合蓄电池生产专利。

名古屋的航空设备制造厂只是口木走向军事自主化的开端。

面对记者手中的镜头，村上贞正非常从容。作为口木军政府第三任首相，村上贞正不但是退役将军，还是村上家族的族长，口木最有权势的大人物。

通过电视台，名古屋航空设备制造厂的落成典礼传遍了全世界。

赵润东特意放下繁忙的工作，坐到了电视机前面。

秘书送来茶水时，说道：“潘局长刚刚打电话来，说有要事汇报，正在赶来的路上。”

“要事？”赵润东微微皱了下眉头，说道，“多准备一杯茶，你到门口接他。没特别重要的事情，别来打扰。”

秘书离开后，赵润东戴上了连接到同步翻译设备上的耳机。

虽然屏幕下方有滚动翻译字幕，但是字体太小了，而且翻译得不够全面。

10多分钟后，潘云生来到了西圃园书房。

“名古屋那边的新闻报道？”

赵润东点了点头，取下耳机，说道：“阵仗搞得挺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口木能够生产先进战斗机了。”

“先进战斗机？”潘云生笑了笑，说道，“美国会把最好的卖给口木？”

赵润东也笑了起来，说道：“有什么要事？”

“你看我这记性。”潘云生掏出了香烟，点上前，说道，“刚刚收到消息，黎明杰被逮住了，三天内就能送回来。”

赵润东的眉头跳了几下。“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小时前。”潘云生点上了香烟，“黎明杰一直在八岳中信高原固定公园，收到消息后，我们的人立即展开行动。很顺利，没被发现。现场也处理了，口木情报机构只能找到一具烧成了焦碳的尸体。虽然利用高科技验尸技术能够确定尸体的身份，但是至少需要好几天。到时候，黎明杰已经被送了回来。”

赵润东沉思一阵，说道：“安排得不错，尽快审讯。”

“审讯工作早就安排好了，只是从已经收到的消息来看，我们之前没有猜错，黎明杰确实是口木情报机构的间谍。”

“不要急着下定论。”赵润东笑着摇了摇头，“尽快给我一份完整的报告。”

潘云生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告辞，离开了元首府。

赵润东戴上耳机，目光再次回到了电视屏幕上。

村上贞正的演讲已经结束，镜头转向了厂房内的生产设备。生产线被黑色的塑料布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多少名堂。早在2年前，美国就向国内媒体展示过f-22与f-35战斗机的生产线，没有多少秘密可言。

落成典礼仪式结束后，村上贞正等口木内阁官员离开了制造厂，启程返回东京。

“好的，明白了，我马上转告首相。”首相首席秘书桐生俊次放下电话，对坐在旁边的村上贞正说道，“刚刚收到防卫省情报安全厅的报告，黎明杰在晨跑的时候遇害，怀疑是刑事案件。”

“刑事案件？”村上贞正立即皱起了眉头。

“钱财与贵重物品都被抢走，保镖的手枪、车内的贵重物品与可拆卸的电子设备全都不见了踪影，轿车被烧毁……”

“可能是刑事案件吗？”村上贞正冷冷一笑，说道，“什么样的抢劫犯能够干掉几个情报安全厅的特工？皇冠轿车价值昂贵，别说劫匪不会开车。就算劫匪不会开车，也不会带着几桶燃料去抢劫吧？肯定不是刑事案、更不是一般的抢劫案件，让防卫省与情报安全事件进行调查。”

“情报安全事件？”桐生俊次露出了非常惊讶的神色。

村上贞正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已经过了两年，但是支那与越南一直在寻找黎明杰的下落。如果真是刑事抢劫案，那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不但不用为他的安全担心，还能省下一笔经费。如果不是刑事抢劫案，黎明杰落入了支那或者越南情报机构手中，我们就得有所提防。”

桐生俊次不再罗嗦，拿起了电话话筒。

村上贞正恢复了平常神色。

虽然黎明杰很重要，但是比起需要首相处理的事情来说就算不了什么了。

2019年，村上贞正上台的时候，面对的是一个疯狂的、破败的、没有“头脑”的、找不到方向的口木。2年间，村上贞正不但成为了口木的“头脑”，还将口木带上了“正轨”。作为一个既有才华、又有野心的首相，村上贞正并不满足眼前的成就。

他的目标不仅仅是成为领导口木走向强大的“头脑”，还要成为将口木锻造成世界强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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