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钓鱼技术好,是鱼太多了。”钱冬青呵呵笑着,领着四个人进了房屋。
农舍里非常整洁干净,从松林一看里面的装饰,觉得不像是普通的农家,便问:“这房子是……”
钱冬青笑了笑:“这是我们几个即将退下来的老家伙集资盖的,平时谁想来谁来,雇了一个人在这里照看鱼塘和房子。”
“真不错,在这里钓鱼,下棋肯定延年益寿。”柳荫就笑着插话。
从松林见钱冬青望着柳荫,赶紧介绍道:“柳荫,市法院副院长,这是孙国仁,联益集团的老总。这是肖丽,湘市白宫大酒店的经理。”
“白宫大酒店啊,我去过,有点特色。”钱冬青淡淡地说道。
“柳荫知道秘书长喜欢字画,特地从京城淘了一副徐悲鸿的真迹,只是尺寸小了点,不知道您能不能够笑纳。”从松林试探着说道。
柳荫一听,赶紧拿出了徐悲鸿的字画,连同自己的简历一起,双手递给了钱冬青。
钱冬青接过来一看,连声说:“好好好,只是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受之有愧,却之不恭。这样吧,先放在我这里保存一段时间,待我大饱眼福之后再奉还。”
“秘书长您瞧得起就收下,还还什么还?”柳荫娇笑着,“我们是俗人,放在家里也是明珠暗投,放在秘书长这里算是找到了归宿。”
“我这里可没有什么东西回赠,怎么办?”钱冬青就面露难色。
从松林看了看桌上的文房四宝,笑了笑:“秘书长是有名的书法大师,给我们留几幅墨宝吧。我看见仇市长办公室里挂的到处都是,眼馋得直发绿呢。”
“也罢。”钱冬青呵呵笑了起来,“那我就献丑了。”
说完,钱冬青挥毫泼墨,龙飞凤舞起来。
几幅书法作品,钱冬青就换来了徐悲鸿的真品,可以说是非常划算。
孙国仁是个很会来事的人,吃过饭后,就张罗着打麻将。
“不知道你们要打牌,我没有带钱。”钱冬青又面露难色。
“没事,我借给您一万,赢了是您的,输了算我的。”孙国仁说着把一叠钞票放在钱冬青的面前。
“我也借给您一万,条件和孙总一样。”柳荫也笑着说。
事实上,从松林先前已经收到了柳荫和孙国仁孝敬的各一万块,嘴上却说着:“秘书长的待遇就是高啊,这步公平吧。”
“秘书长姓钱,不差钱。”孙国仁呵呵笑着。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钱多学问少了?”钱冬青给孙国仁出了个难题,让孙国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见孙国仁发愣,钱冬青才哈哈一笑:“开玩笑,开玩笑。对了,咱们每个人都说一条打麻将的好处,怎么样?丛市长,你学问大,你先说”
从松林想了想,笑着说:“可以激发灵感吧。打麻将的时候,心情时而激扬澎湃,时而心平气和,就像一首内容绝好的诗句,一首旋律美妙的歌曲,一副笔墨淋漓的画卷。诗人,座驾,音乐人由打麻将引起的灵感举不胜举。”
“可以刺激男人的斗志。十个男人九个赌,一个不赌是木偶。在麻将桌上一坐,谁都不想输。输了想捞,赢了还想赢,像前线的两军对阵,一心想着吧对方打垮才甘心。”钱冬青也放开了,开启了玩笑。
“打麻将可以治理拉肚子。”孙国仁咧了咧嘴唇,“又一次我患腹泻,两个小时拉了五次,最后往麻将桌上一坐,五个小时没有拉一次。所以我总结说,打麻将的时候,专心致志,腹泻就会不治而愈。”
从松林呵呵一笑:“有道理,我的体会是,往麻将桌上一坐,咳嗽,气喘,胸闷保证都没有了,打麻将对类风湿关节炎也有好处。对了,你们几位女将,也谈谈吧。”
柳荫嫣然一笑:“打麻将可以协调给中人际关系,自古军营无父子,现在麻将桌上无父子。在这里,不分什么亲戚,同学,朋友,同事,统统称为麻友。在这里可以充分体验现代人的人际关系,认识人姓最真实的一面,了解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肖丽笑了笑:“打麻将可以提前适应恶劣环境。大家都知道,现在我们的生活环境曰益恶化,我们应该做好一切准备,适应新的环境变化。打麻将的时候,有大量的烟气,雾气,满屋子都是浑浊的二氧化碳,最真实地模拟了未来的生活环境。现在身临其境,可以培养免疫力,实现超时代的享受。”
钱冬青职位最高,最后总结:“打麻将可以锻炼手和大脑。人年龄大了,身体不灵活了,大脑也开始萎缩。打麻将动手动脑,对锻炼身体很有好处。再说了,打麻将还可以调节情绪,让人忘记忧愁,打发时间,使人进入一种休闲的状态。”
“既然打麻将有这么多好处,那我们就赶快开战吧。”孙国仁就乐呵呵呵地说。
四个人开始打麻将,肖丽则挨着从松林坐着,丰满的胸部不时在他手臂上磨蹭着,让他心里痒痒的。
四圈下去,钱冬青和从松林面前的钞票见长,而孙国仁和柳荫面前的钞票也少了又少……————分割线————小湘市市委书记苟天主持市委常委会议,心思却跑得很远。
今天的议程主要是两项,听取计委和财政局的工作报告。一年一年都是这样。基本建设,技术改造,以工代赈,十三大考核指标,去年完成情况,今年计划任务,指导思想基本原则和主要措施……这是计划这一块儿。财政嘛就更简单了,预算,决算,国税,地税,还有自己组织的一块儿,无非是这么几大项,无非是一大堆或长或短的阿拉伯数字。阿拉伯是个民族,但是好像又不完全是,他也实在搞不清楚。
但是那个地方是全世界的是非之地,一个永不消退的热点,这一点地球人都知道。特别是那个头上罩一块花头巾的老头,从他年轻的时候起就听得耳朵都起腻了。好在那时没有电视,收音机也不过是偶尔听听。后来有了电视,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强盗,强行地顽固地硬是占据了每天新闻画面中的好大一个部分……有时他忍不住开玩笑说,这简直就是一种精神虐待嘛,一直把人们从青春焕发虐待到白发苍苍,而且看那样子很可能还要长期地虐待下去。
不过,听叶子说,人家罩的那不是什么花头巾,而是他那个国家的地图,是土地的象征。叶子是典型的理想主义者,看落花流泪,见鸟儿伤心,对那个老头子的爱情更是十分赞赏,有时说着说着还会掉下泪来。也许,她骨子里就有一种深刻的恋父情结,要不当年也不会嫁给我吧?
想起叶子,苟天也有点伤感起来,扫视下面的目光就变得游移不定,一下子失去那种炯炯逼人的力度了。
自从中师毕业步入社会,在事业上政治上他不能不说是成功的,一帆风顺的,在感情上却实际历经坎坷。当时中师毕业在学校教书,倒有一个特漂亮特温柔的女学生爱上了他,每天有事没事都往他那间简陋的办公室里跑。那女孩儿单名一个洁字,虽然家境贫寒,她以下一溜儿还有七八个娃娃,但是望着那一双比甘泉还要清澈的毛眼眼,他的心完全被融化了……然而,不等他真正表示些什么,一个大雨滂沱的夏夜,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一个恶魔竟把小洁拖进庄稼地里歼污了,又残忍地把她勒死,扔进了附近的一眼机井里。那一年,小洁才不过十七岁。尽管费了天大的劲儿,这个案子一直也没有破获,反而有一段时间把他列入了怀疑对象。
等到解除审查,他立刻就从那个地方调离了。再后来,他便进了机关,开始了在这个漫长的阶梯上奋勇攀登的艰难历程。
在此后的许多年里,只要一有人介绍对象,他的眼前立刻就浮现出那一双毛嘟嘟水汪汪的大眼睛,心头就感到一种撕裂般的痛……他知道自己完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就只好打一辈子光棍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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