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璞全这小子竟然收县令的贿赂,故意让他达到了七十分?”
“恩,确实如此,而且证据确凿,已经在人事署都传开了。”
“有些人呆在人事署里,目的不是升官,就是想进监察团,赚点钱财。”
“你们也清楚主公的用人策略,一旦被评为劣等,便要淘汰,很多人不愿淘汰,这便想着贿赂监察团,以保全自身。”
“该死!他们这些蛀虫,明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便想要在监察团中混日子,简直岂有此理,若是任由他们祸害下去,必将殃及我等。”
“的确如此,可璞全是兖州士族,而且族中颇有势力,想要动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据说璞家已经行动了,想要让主公往开一面。”
“如此蛀虫,若是当真往开一面,只怕将来还会有人效仿,毕竟这人事署中的士族子弟实在是太多了,咱们寒门士子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要不......咱们也去州牧府请愿?”
“州牧府请愿?”
“没错,已经有寒门士子赶往济阴,咱们现在走,必定能赶上。”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绝不能让士族弟子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
“走!”
“......”
如今的兖州,在刘铄公平公正公开的选官制度下,吸引了大量的寒门士子前来,而且已经有不少寒门士子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郡级官员,成为广大寒门士子的偶像。
他们希望通过这套公平公正公开的选官制度,来扭转自己的命运,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正在被某些老鼠屎污染,他们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士族、寒门之间的矛盾,在刘铄的帐下已经有了根基与萌芽,对于刘铄而言,只要能利用好这股力量,那么很多事情都会好办许多。
诚如现在,只要寒门士子能够联合起来,给士族施加压力,那么刘铄在关键时刻出面解决此事,便是水到渠成,提拔满宠便也是理所应当。
至于璞家如何?
刘铄只是会略表歉意,再给两个红枣,随便打发了即可。
毕竟,现在的刘铄可不是初来东郡时的刘铄,他已经掌握了足够的力量,甚至可以撼动整个兖州士族,也是时候彰显一下威严。
*****
济阴郡,州牧府。
书房。
刘铄正在捧卷读书,眉目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不急,才等了一个时辰而已,再让他等等又有何妨?”
许褚皱着眉,似乎有些不理解自家主公的想法,搔了搔脑袋道:“可是主公,那璞奉似乎很着急,在会客厅中不停地来回踱步,都没有停过。”
“着急?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刘铄翻过一页书,内心极其镇定,没有一丝波澜:“璞家在兖州有不少弟子,可绝大多数都能力平平,只有两人在郡中任职。”
“我估摸着璞全没有那么大胆量,想要靠收贿赂来赚钱,他们真正的想法,或许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只不过刚好璞家被抓住了。”
“既如此......”
刘铄的声音略微拉长,虽然平缓,但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咱们便得把姿态端起来,好让兖州各大士族明白,我刘铄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许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试探性问道:“主公,那不知您何时准备见璞家家主,总不能一直让他等下去吧?”
“不急。”
刘铄继续翻阅书本,轻声言道:“什么时候奉孝来消息了,咱们什么时候去见璞家家主。”
话音刚落,书房外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报—!”
吱呀—!
门被推开。
从外面转入荀彧,揖了一揖,轻声道:“主公,奉孝派人来消息了。”
刘铄哦的一声诧异,抬眸望向荀彧:“事情已经办妥了?”
荀彧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恩,已经办妥了,寒门士子已经联合起来,要不了多久,便会抵达州牧府,向主公请愿。”
“太好了。”
刘铄暗松口气,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只要民怨起来,不怕士族不妥协,文若退下吧,我要亲自会会璞奉。”
荀彧自然清楚自家主公的想法:“主公,根据奉孝后续的调查,这事情只怕没有咱们想象中那般简单。”
“哦?”
刘铄眉头一皱:“怎么,莫非还有发现?”
荀彧颔首,轻声道:“虽说每次监察团的成员全都刻意避开了亲属等关系,但各个监察团之间或许有些勾结,相互包庇自家的士族子弟。”
虽然荀彧没有点透原因,但刘铄岂能不知,这是兖州士族一次公然对于寒门士族的打压,毕竟现在的寒门士子,已经占据了人事署很大一部分比例。
这样的人员构成已经极大的威胁到了兖州士族的群体利益,他们自然不敢明面上对刘铄施加压力,因此便只能在暗地里搞些小动作。
刘铄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颔首点头,长出口气:“文若放心,该怎么办,我心里有数,选官制度关系我等立身之本,绝不会乱。”
荀彧等人毕竟不是兖州士族,这种事情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对于他们,同样需要提防,甚至在萌芽之中,便要扼杀,否则将来一旦成了气候,势必影响到其余诸州郡的士族。
兖州士族想要借助刘铄的势力,令他们的家族实力更上一层楼,的确可以理解,但采取不正当的竞争手段,刘铄绝对不会答应。
荀彧揖了一揖:“主公英明。”
旋即。
刘铄腾得起身,绕过书案,转入殿中,径直离开书房,直奔会客厅方向。
起初,刘铄还准备解决此事后,给对方留条活路,也算是保全双方颜面,但现在来看,如果不以重典开道,只怕刹不住这股歪风邪气。
走到会客厅时。
果然!
璞奉正眉头紧攒,在殿中左右来回踱步,见着刘铄赶来,忙不迭主动迎上来,隔着老远便拱手抱拳:
“璞奉见过刘使君。”
“免礼。”
刘铄摆手示意其不必多礼,随即径直走向上首落座:“璞家主,您可真是稀客啊!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璞奉倒也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揖了一揖,开门见山道:“刘使君,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州牧府,实乃有事相求。”
“直言即可。”
刘铄佯作不知,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
“是这样的。”
当下,璞奉便把事情和盘托出,随即满目遗憾地道:“在下承认,犬子此次做错了事情,还望使君念在犬子乃是初犯的份儿上,饶过他这一次。”
不得不承认。
璞奉这人的确有些谋略。
他知道这事关乎于兖州的立命之本,因此刘铄绝对不会姑息,所以便想趁着事情没有彻底展开,提前过来请罪。
而只要得到刘铄的宽慰,那么后面牵扯出来的问题再大,也必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终成为一笔糊涂账,不了了之。
不过......
璞奉越是如此,便越是证明这件事的恶劣程度,已经超过了刘铄的想象,甚至他这一步,也可能是兖州士族帮他想出来的,想要看看刘铄的反应。
世家豪族最让人恶心的地方就在于,你明知道他是吸血鬼,还必须要仰仗他,才能维系自己政权的稳定。
越是势力庞大的世家豪族,便越是巨大的吸血鬼,这种势力一旦抱团成功,必将危机刘铄在兖州的实权,因此绝对不能姑息。
刘铄的面色忽然凛冽下来:“璞家主应该清楚,监察团代表着选官制度的公平、公正性,如果这里面滋生出了腐败,必将危及兖州的安身立命之本。”
“我刘铄!”
言至于此,刘铄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充满了不可拒绝的味道:“绝对不允许监察团内滋生贪腐,违者必定严惩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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