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鱼在大理寺当差,将洪正一案搜集到的所有证据细分出来,把与洪正背后那个神秘组织有关的线索另外放到一旁。
她整理好这些,谢珩也终于下了大朝会来衙署了。
傅青鱼起身上前,“大人,永朝两州的灾情如何说?”
“屠川推荐了奉云,姜大人推荐了我。”谢珩取下官帽交给晨夕,接着道:“不过皇上尚且并未下令派谁去。”
傅青鱼皱眉,“赈灾如此紧要的事情,皇上还在犹豫什么?”
“皇上如今想削弱世家的权力,却又无法真的推开世家。”谢珩给了一个眼神示意晨夕去屋外守着后才接着说:“不管是朝堂还是各州府官员,十个人之中便有九人不是出自世家便是依附世家。”
“就如今日被推荐的我与奉云,也皆出自世家。永朝两州的灾情先前被隐瞒不报便是世家手笔,皇上自然清楚,如今再让世家之人去查此事,若是世家相护,最后恐怕不仅什么都查不出来,还要贪墨一大笔赈灾的银子。”
“皇上今日在朝堂之上暂时按下此事,恐怕便是想再选一个更加能信得过的人。当然,如果只是普通官员,恐怕即便拿着圣旨到了州府也镇不住州府的那些官员,所以皇上还是会在我与奉云之中再选一人。”
“大人,那若皇上选了贺大人呢?”
如果皇上选了贺睢前往永朝两州查灾情,那谢珩的筹谋便要落空了。
“不会。”谢珩摇头,“皇上最后只能选我。”
“为何?”傅青鱼不解,“大人另有安排?”
“奉云近段时日不便离开中都,他的母亲重病在床,昨日已经咯血了。”
傅青鱼看谢珩,“是巧合吗?”
莫非是谢珩早就料到要查灾情,而皇上会在他和贺睢之间选一人,于是提前安排人对贺睢的母亲动了手脚?
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但若是连挚友的母亲都算计……
“想什么呢。”谢珩屈指在傅青的额头敲了一下,“这是我与奉云商量好的对策,并非是算计。”
傅青鱼抱住额头冲谢珩咧嘴一笑,“大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谢珩懒得理傅青鱼卖傻,回头自己从小炉上取了茶壶倒了一杯茶水。
傅青鱼追上前,“大人,你便没有向皇上自荐吗?”
“此事乃是烫手山芋,无人敢接才是正常之态。若我此时自荐,只怕皇上就要认为我们谢家与灾情有关,我这是急着要去掩盖真相了。”谢珩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此事我不仅不能自荐,还要寻理由推托。要推无可推,无可奈何之际才能接下。”
“我懂。”傅青鱼冲谢珩竖起大拇指,“大人这招叫欲擒故纵。”
谢珩如此行事,不过是因为开元帝生性多疑而已。
谢珩看傅青鱼桌上摆的东西,“在整理洪正一案的证据?”
“嗯。”傅青鱼走回办公桌拿了叠好的书信,“这是洪小姐离开中都之前特意送来的证据,大人看看。”
谢珩接过书信翻看,傅青鱼在旁边接着说:“我已经将书信做了细分,一些是能牵扯出他们背后那个神秘组织的,一些是看着能往后面接着查或许也能查到这个神秘组织的,另外这几封便只是林博明跟洪正商议如何构陷同僚的。”
“我打算结案时只上呈这几封信,其他的信便暂时扣下。”
谢珩颔首:“这几封已经足够证明林博明杀洪正灭口之罪了。”
“对了大人,你与林轩算熟吗?”
“算不得熟悉,怎么了?”谢珩将手中的书信放下。
“我带着晨晖晨风已经做了试验,林家织绣坊的银线确实就是凶器,以当时马场中人的站位而言,唯有林轩符合拉扯银线割断洪正头颅的条件。”傅青鱼解释,“特殊的银线十分锋利,巨大的冲力撞上去时,这股力道不仅能割断洪正的脖子,同时也能拉扯到当时绷紧银线之人。”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林轩手上必然有被银线勒出的伤痕。”
“但那日在马场中我们盘查时,大人要作势要搜林博明的身林轩曾伸出右手阻拦。我注意到他的衣袖上移,不管是他的右手手掌还是右手手腕都没有伤痕。”
“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但注意到银线也会伤到凶手后我仔细回想了一番,想起来当时林轩伸右手阻拦,但左手却是微微侧放在身后一些的。我怀疑他是一个左撇子,擅用的是左手。”
“林轩确实是左撇子。”谢珩点头,“他除了吃饭用右手外,做其他的事情皆用左手。”
“那就没错了。”傅青鱼的眼睛亮了两分,“当时的冲力极大,银线勒出的伤痕不会浅,短短几日不可能养好,林轩到时想狡辩也不可能了。”
谢珩一笑,“另外织绣坊银线的进货作坊也查到了,可要去看看?”
“看倒是不用,只需从他们那里要一份织绣坊的进货明细以及一卷银线便可。”傅青鱼道:“我手中有织绣坊自己的银线进出明细,到时与进货方的账目进行对比,织绣坊便是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来喜公公。”晨夕在屋外刻意提高嗓音喊了一声。
傅青鱼和谢珩对视一眼,收住了话头。
谢珩轻声跟傅青鱼说:“想来是你的赏银到了。”
来喜笑眯眯的进来,身后还跟着另外几个小太监,小太监们的手中还都捧着一个盖了红布的托盘。
来喜上前讨喜道:“谢大人,傅大人,奴才来送皇上的赏赐啦。”
谢珩微微颔首,傅青鱼叠手行了一礼,“来喜公公。”
“傅大人快来瞧瞧吧。”来喜笑着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青鱼上前掀开了一个托盘的红布看了一眼里面摆放整齐的一排金元宝,十分肉疼的取了一锭转头塞进来喜的手中,“我请公公喝茶,辛苦公公跑这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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