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势倾朝,谁人不敬?九卿称晚辈,宰相为私衙。如今势去时衰也,零落如飘草。
思量起,当日里,蟒玉朝天。如今别龙楼,辞凤阁,凄凄孤馆。鸡声茅店里,月影草桥烟。
正寒冬,风凛冽,霜拂征衣。随行的寒月影,吆喝是马声嘶。似这般荒凉,真个不如死!
……
魏公公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正在独自暗伤,就见旁边守着的魏良卿站了起来,推开门对外面喝道:“来人,和我去看看,谁在号丧,给我撕烂他的嘴!”
魏公公摆了摆手道:“罢了。”
窗户突然响起了叩门声,是谁在敲打魏公公的窗?
魏公公有些惊惧的看着窗户。
窗户开了,不是什么恐怖的人或者索命的鬼。
是梁兴扬。
满脸堆笑的梁兴扬从窗户进来了,开口道:“二位,别来无恙啊?”
魏公公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有情况。
他让魏良卿出去,守好门,任何人不能进来。
魏良卿出去了。
魏公公道:“忠武伯夤夜来访,定有什么指教?”
梁兴扬还是微笑道:“特来送别,顺带看看能不能救你一命。”
“当真?可是皇上都下了圣旨,断无我生机了!”
“那为何我要从窗户进来?可能魏公已经知道,锦衣卫缇骑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前几日魏公不信我的上策中策,今晚我只能再说一遍下策。”
魏公公有些怒了:“下策不是等死吗?你还在玩我?”
梁兴扬涵养很好:“不不不,魏公可能理解有误,下策还有个说法,金蝉脱壳知道吧?如今只有假死一途。”
“假死?”
“对,但此计只能留你一人性命。本来上中两计倒是可能留你家人,但在锦衣卫到来之前寻个替身假死,家人可就保不住了。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泄密,而且这上千双眼睛,却是如何脱身?”
“我……难道我的侄儿侄孙都不能留吗?”
“魏公,不要妇人之仁啊!”
“好,我听你的!”魏忠贤下定决心。
两人商议了一下,梁兴扬悄然而去。
魏忠贤出了房门,对魏良卿道:“我走一走,你先休息吧!”
魏府这些人,心大的已经睡了,有些人听说锦衣卫缇骑在路上的都坐卧不安。
有人看到魏公公走进一间空房,还有不少人听到魏公公自己在哼唱。
唱的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皆亡。
旧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
昨着紫袍短,今求破袄长。
正叹他人命,那知自己先丧。
你方唱罢我登场,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做衣裳!
……
锦衣卫缇骑赶到阜城县时,魏家人正围着两间小房子默哀。
其中一间说是小房子,基本上已经烧成了白地。
魏府总管告诉带队的锦衣卫千户,魏公公自己拎了一壶酒进的房间,火势变大之后才有人发现,但门反锁,大家拼命的救火,为时已晚。
经验证,确有一年老太监烧成焦尸,面目全非不能确认是谁,但现场残留衣角与魏公公所穿服饰一致,基本认定魏公公自焚而亡。另,魏忠贤侄子魏良卿在其房中自缢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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