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恐宁国侯在辽东一家独大(2 / 2)

整饬京营,再派得力干将往辽东,则事可图矣。

他正思索着如何为贾琮说话,已是有人率先发难了。

此时此刻,得知两大贝勒被俘,两万建州军全军覆没,李永芳心头不淡定了,他担心宁国侯会打到赫图阿拉城去,他担心他会再次做了大顺的俘虏,若是那样,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回皇上,还没有呢!”吴极解释道,“王彦前儿来信,说是才到广宁卫,这几日应是在往抚顺城去。”

“辽东奏报一到,即刻呈上,随时随地!”泰启帝再一次叮嘱。

宋皇后听得这话,忍不住流出泪来,“皇上此言岂非诛心,臣妾与皇上多年夫妻,原是心疼皇上,哪里就想到了这些来?皇上春秋鼎盛,一时染疾,若保养得体,便能痊愈早些。”

“遵令!”顾廷相等人均是抱拳领命,谁也不敢怠慢。

去年,他新纳的第十二房小妾终于给他生了一个带把儿的,只可惜这一幕,他的老母没有看到,也不知她在天之灵看到了没有。

南安郡王走在其前面,在越过临敬殿门槛的时候,二人对视了一眼,贾琮不在朝中,辽东的情况那些文官们都不知道,而他们得知,贾琮从广宁卫消失前,从辽阳城和海州卫各调兵力前往,试图追杀努尔哈赤。

文臣武将最前列,已是多了两个人,三皇子穆永祯和四皇子穆永祚,二人在六部观政已久,上月开始上朝听政。

李永芳的死,老奴等人原以为是其引火自焚,其命不足惜,若死在建奴的手中,倒也无妨,只是被贾琮派来的人割了头颅,从此以后,哪一个将领还敢再叛国投降于他?

皇帝用帕子捂住嘴,好半天缓过气来,问道,“辽东还是没有奏报传来吗?”

袁永康在不远处翻身下马,他快步朝贾琮跑了过来,将包袱扔在了地上,行礼道,“侯爷,幸不辱命!”

“将建奴铲平!”

贾琮坐在马上,似乎失去了知觉,他望着夏进,往日的种种如同一部电影,一帧帧画面就这样在他的脑子里浮现,他还记得那一年他跪在雪地里,是夏进来,给了他生的希望。

贾琮横刀立马,站在抚顺关的外面,看着老奴的军队浩浩荡荡地朝赫图阿拉而去,顾廷相等人落后于他半个马身,谁也不知道这位年轻的侯爷此时心中想的是什么?

只见贾琮抬起马鞭朝前指去,对顾廷相等人道,“你们觉得,这些建奴可怕吗?”

离中军营不远的一处不大的军营里,李永芳正在独酌,他的妻子死于抚顺一战之中,被俘虏的当天夜里,他的怀里就多了一个女人,是努尔哈赤的孙女,阿巴泰的女儿,一个千娇百媚的尤物。

“别动!”

好好的儿子废了,老母因此事不久撒手人寰,时隔多年,赵家长房才有了一个能够传递香火的,这一切都拜顾家所赐。

神京城中,贾琮离开神京城已有一个多月,早朝依旧继续,常朝官们走进临敬门,腰间悬挂的牙牌随着其步履而缓急不一地晃动着。

贾琮认出了袁永康,抬手止住了身后将士们的攻击,他的目光落在了袁永康所提的包袱上,俊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入秋之后,泰启帝的咳疾又犯了,皇后宋氏焦虑不已,搬来与泰启帝同住,好就近照顾,此时听到这声音,万分忧心地劝道,“皇上,这政事何不缓一缓,把身子养好了,多少事处置不来,何必急于一时呢?”

此时,包袱散落,只见一个人头滚了出来,光溜溜的脑门,后面留着一撮小辫子,看着是个建奴,只是其五官面容,自有辽东军将认了出来。

“将建奴铲平!”

到了该给朝中上奏疏的时候了,贾琮将心头的种种情绪压下,笔锋稳健,“自逆奴入犯,抚顺失守,臣奉旨入辽东,不敢稍有懈怠,至广宁卫后,臣日夜兼程,领三千营马不停蹄至抚顺,并令辽阳城、海州卫各领五千军卒支抚顺,三兵合一,欲血抚顺之仇,以报家国之恨。

城中,军卒们已经开始收拾,并搭建起了营帐,顾廷相等将领们却是立在城楼之下,不敢离开。

悲愤如同潮水一般朝他涌来,贾琮却不敢失去了理智,他将夏进平放在城楼之上,跪在其旁,任泪水滚落。

贾琮闭上眼睛,任泪水淌过了他的脸颊,良久,他从马上翻身而下,朝城中冲了进去。

说完,袁永康也不多耽搁,手腕一翻动,就在李永芳尖叫出声之前,其气管和大动脉一齐被割断,紧接着,袁永康又收拾了李永芳那颗大好头颅,将准备好的一块沾了松油的抹布往营帐里头一扔,火折子也跟着扔了出去,迅速出了营帐。

入夜,才看到贾琮抱着夏进的遗骸缓步下楼,月色将其影子拉得老长,一股悲怆代替了大战胜利的喜悦,在众人的心头,在死城一般的抚顺城中蔓延。

代善和皇太极所部,乃是建州军精锐,全军覆没,努尔哈赤将不得不面临女真各部的挑战,说不定,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女真部,再一次一分而散,成为一盘散沙。

老奴忍住了一马鞭抽在阿巴泰身上的冲动,李永芳降后,他赏李永芳副将一职,实际上将其交给阿巴泰看管,谁知,竟然让李永芳死在了贾琮的手里。

王彦乃是钦差镇守辽东太监,镇守太监府设在广宁卫,因其动作缓慢,与辎重车辆和宪宁等人一道同行,路上就耽搁了不少时日。

贾琮灯下写奏疏,努尔哈赤已是逃出了抚顺关外百里之远,此时,李永芳传首辽东的消息也由探子报了过来,其子阿巴泰亲自将这一消息报给他。

“吾皇圣明,逆奴之命不可惜,往昔李总兵浩蒲及朝中诸臣以为建奴之事我大顺毕敬,坐视其统一女真;李永芳前车之鉴不远,臣以为,世敌之与家贼,后者尤为可恨又可怕。臣之所为非不仁也,实不得不备患也。”

营帐里,与他苟合过的女子,此时不知去向,李永芳不想见任何人,独自一人自饮自酌,不少酒下了肚,他的神智依旧非常清醒,并没有半点要昏睡的迹象。

但这句话只能放在贾琮的心头,他但说出口,必定会被有心人用来攻讦,贾琮悲痛万分,目视南方,“师父待我恩重如山!”

努尔哈赤没有搭理这个七儿子,只命移军的速度快些!

若是被掳百姓,只要回来,均是我大顺良民,朝廷概不追究,将一视同仁以待!”

辽东经略乃是新增的官职,原先朝廷只派遣镇守辽东地方总兵官,比如夏进;及巡抚辽东地方,兼赞理军务的巡抚;及监察其他民政诸事及安抚各族的镇守太监。

士气如虹,高呼声响彻山林!

今日不是大朝会的日子,进殿来的,均是常朝官,左都御史官居三品,都察院主管,掌院事,自也是常朝官一员,林如海早已经知晓,朝中对辽东之近况两眼一抹黑,这便给了一些人攻击贾琮的机会。

“你是什么人?”李永芳不想死,他想拖延时间,若是拔营,他那新娶的娇妻就一定会来,这样他就有生还的希望了。

外面,自有锦衣府的人接应。

贾琮大笑了一声,他用一柄长枪挑起了李永芳的头颅,高高地举起,面向辽东军将,朗声道,“诸位,这是李永芳的头颅,传本侯的命令,传首辽东各卫所军将,让所有人都看看,今后但凡有军中将领叛国投敌者,虽山高水远,锦衣府必定取其大好头颅,以惩其罪!

自从贾琮走后的第二十日开始,到如今,已有一个月时间,泰启帝一日三问,先时,吴极还能帮贾琮说上两句话,眼看音讯不通,也不知道辽东那边局势究竟如何,吴极也不敢说了。

贾琮的手抚过夏进的双眸,一直圆睁不肯闭上的双眸此时终于阖上了,见此一幕,王朗等人也是感到惊奇,同时对夏进也是极为敬佩。

……

贾琮在写到歼敌人数的时候,微微一顿,他非常清楚,此战报送至朝廷,朝中文臣武将将有何反应,但既是已经做了,便断无遮掩的道理。

眼见宋皇后眼圈儿通红,极为担忧他身体的样子,泰启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不必担心,朕的身体,朕知晓。朕若百年,将来不管哪一个皇子承继大统,你都是皇太后。”

当即,努尔哈赤拔营而走,李永芳营帐里起了火,却无人关心,若老奴大胜而归,李永芳自是有极大的利用价值,眼下,老奴自身难保,留着这么一个俘虏,已是作用有限了。

李永芳察觉不太对劲,他猛地抬头,看到了一张令他陌生的脸,正用一双充满了狠厉的森寒眸子盯着他,眼中的杀气令李永芳心头猛地一跳,问道,“你是谁?”

此时,中军将士们人人都知道了自身这边的惨败,已经有传言将宁国侯传说成为战神转世,有了他来辽东,从今往后,他们大金可能就要被灭国了。

阿巴泰生怕父汗责罚,道,“父汗,这贾琮是个硬茬,汉人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如我们也派人去收拾他?”

老奴只觉得一口老血喷出来,他问阿巴泰,“李永芳死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也是大顺朝廷想要看到的。

二更天,临时收拾出来的行辕里,贾琮一身素服,坐在桌前,灯火摇曳,敞开的窗户外不时吹进来一阵风,他映在烛火里的影子也随之荡漾。

“是!”

贾琮率军回师,将士们士气不减,一路行军一路高歌。

贾琮一去一个多月,除了先前送了几份无关痛痒的奏疏回来,这一连十多日,无只言片语进京,抚顺如何,建州如何,朝廷一概不知。

林如海觉得,这李骏已是把准了皇上的心思,才上了这一诛心的弹章。

他正要说话,水溶已是迫不及待地上前道,“皇上,辽东事关重大,离山海关最近,左有朝鲜,右有蒙古,一旦边镇有警,恐来不及响应,臣请皇上下旨整饬京营,以备不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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