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切的需要吹一吹风和走一走路,这份沉甸甸的关怀,让他如鲠在喉。
这也是他这几日行军的惯例了。
这几日他持之以恒,每日扎下营后,他都会去各营走一走,和健谈的军士说上几句闲话,看看士气是否依然旺盛。
闲话之余,他也会帮着干些活,或是修钉马铁,或是保养弓弩,或者是用铡刀铡几束马草。
尽管手笨,也屡遭那些兵油子的嫌弃,但他依旧乐此不疲。
......
这会扎了营,正是埋锅造饭的时候,各营燃起了炊烟,空气中也飘荡着柴火和稻米的香气。
大漠长河的落日,把朱雄英的脸,照成了橘红色,他缓缓的走着,走的很慢,也漫无目的。
在这种千里之外的特殊场合,那封啰嗦家信和熊皮褥子,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封信让他觉得,仿佛老爷子越过了千山万水,一直就在他身边,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在路过一个枪兵营的时候,十几个枪兵拦住了他们。
一个眉目阳光、牙齿很白,看上去有个十七八岁的娃娃兵站在最前面,他看了一眼朱雄英身后的侍卫,带着些谨慎和小心问道:
“小哥,你识的字不?”
朱雄英一怔,然后低下头,有些不自信的看了看自己,又轻轻的摸了摸脸。
我长得很像一个文盲吗?
“识的一些,怎么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这个眉目阳光的兵眼睛眯成了月牙。
他喜滋滋的说道:
“我就晓得,你长得啷个儿称展,又啷个年轻,能带这么多人,一定是识得字的...”
“一般...”朱雄英摆了摆手:
“也就是状元之才罢了...”
“噗呲...吭...”这是傅让忍不住笑出了声,又极力压制笑声的声音。
朱雄英扭头不善的看了他一眼。
笑屁呢!
就凭咱这模样戳个,往这一站,谁不得说一声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谁不得说一声谦谦公子润玉无双?
那个眉目阳光的少年也呆了呆,吹捧两句后,他说出了他的央求。
“那小哥能帮忙写个东西不?”
“写什么?”朱雄英问道。
少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直搓手:
“想写一封遗书...我们和王大叔说好喽,要是战死了,就让他把我们的遗书带回家克...”
说着,他又懊恼的挠了挠后脑勺:
在会州就该写的,忘记写球喽...”
“不写...”雷大虎一皱眉,当下就要拒绝。
哪有让太孙代谢遗书的,这也太不吉利了。
“无妨...”朱雄英却摆摆手,直接答应了下来,看着这个少年问道:
“怎么写?”
“诶!”少年的眼睛再次弯成一个月牙,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沓黄纸、一杆笔毛蓬炸的笔和一小块的墨炭。
他四下看了看,然后把这些笔和纸,放在一块大石头上,放下前,他细心的吹去石头上面的浮尘,还用袖子擦了一把。
之后他取下腰间的水壶,在石头的空地上,小心倒了一些清水,用墨炭轻轻的研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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