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戈:“指教不敢当,一定全力相助文先生”
古壶:“都是自己人,不必多拘礼。侯戈把你这段时间暗访到的情况,包括我们之前遇到的二道毛家的事给文先生说说。”
侯戈不歇气地说了一个多时辰,他当货郎四处卖货暗访到的民生民情及了解到的乌老爷家的一些具体情况。
把已经对古壶讲过的,那晚在乌庄看到的乌老爷等人的卑鄙行径也给文先生讲了一遍,文师贤愤怒地说:“这种事我之前也有所耳闻,据说那些奶娘是从附近选来的良家妇女,都是哺乳期的妇人,说是雇佣,实是强征,有的还要被他们强暴,那帮人真是禽兽不如。”
古壶也愤怒地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文师贤感叹地说:“说来惭愧,作为横头县本地人,我这些年知道的,还不如侯戈这一个多时辰告诉我的这么多,这横头县的乱象,真是远远超乎常人所想料!”
古壶笑了:“平日你是无意关注这些事,而侯戈是有意查访,当然会知道得更多,目前最要紧的,是暗查飞贼飘叶的行踪,我的意思是,侯戈去把那个二道毛找来。”
“那小子精通贼道,早已习惯了混迹于乞丐街痞之中,他未失善良,本真心性不坏,心怀为姐报仇振兴家业之志,能成为一个可靠的得力的密探,文先生以为如何?”
文师贤说:“如此甚好,侯戈带二道毛探得的消息,在我这里汇总厘清,再结合古大夫那边从游徼处得来的消息,一明一暗双管齐下,只要这飘叶没远遁,定能有所收获。”
“好!”古壶两掌一击,起身说:“以后所有信息在文先生这里汇总梳理之后,我们一起分析谋划,最后我来决策如何行动,三年之内,定要还朝廷还百姓一个清明富庶之横头县!”
文师贤也起身,热泪盈眶地说:“得遇古大夫为横头县令,是我文师贤之幸,是横头百姓之幸,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古壶和侯戈回县衙时,天已经黑尽,刚到后堂门口,古壶就见几个人正在忙碌着搬东西,大步上前一看,是定伯回来了。
“古贤弟!”古壶正要问定伯话,一个人从屋内出兴奋叫他。
“罗大哥!”古壶大步上前,一把两手抓住罗三棒的胳膊,激动地摇着:“走,屋里说话。”
两人进了书房,铃儿进来上了茶退出去,古壶兴奋地说:“罗大哥你怎么来了?一路上还顺利吗?家里那边还好不好?”
罗三棒笑了:“老家一切安好,人好,事好,那矿山铁厂,也经营得很好,不用你牵挂。”
“我不来不行啊,你派定伯回去,老夫人看了你的信就把我叫去了,老夫人知道你一切安好非常高兴,得知你需要用钱,她说钱倒是足够你用的,只是要让定伯带那么多钱跋涉千里来这里,他哪里能放心?”
“老夫人就让我带上两个人护送这批钱来,为了减轻重量,没有全部带铜钱,而是把大部分折换成了金饼,还有,你要的信鸽也给你带来了,五公五母,十只。贤弟,你一上任就要这么多钱干什么?能跟我说吗?”
“你我亲兄弟一般,哪有不能说的。”古壶于是把这里的基本情况和自己的打算跟罗三棒讲了一遍。
罗三棒听完,连连咂着嘴说:“我先前以为当官这事简单,不就是坐在大堂里动动嘴说说这个骂吧那个,动动手指指这个使使那个吗?”
“只你这么一说,你当这官不但事情多还有危险,还得往里面倒贴钱,你——你这图的什么啊?”
古壶笑了:“图个一展抱负,图个心安理得,还能图什么呢?”
“行!”罗三棒拍着古壶的肩,竖起大拇指说:“从第一次把你约去比武那天起,我就知道贤弟你不是池中鱼虾,而是海中蛟龙,而且不是一般的龙,是条云里雾里看不清,上天入海说不准的怪龙。”
“你展你的抱负吧,只是要听哥一句话,不管干什么,你自己都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家里一大家人都念着你想着你指望着你呢。”
“大哥的话,我记在心里了,你放心,也转告我家人,要他们放心,我行事自有分寸。”古壶说。
古壶突然想起一个东西来,问:“罗大哥,我给你的那个千里眼,你这次带着吗?”
“当然得带着。”罗三棒大声说:“那么一个稀世宝贝,我不带着能行吗?在来的路上,每要到一个可能有埋伏的地方,我都要先用它事先查看一番,可管用了。”
“罗大哥,是这样。”古壶说,“我这里要暗查那飞贼飘叶,这千里眼可能会派上用场,你把它先借我用着。”
“我离开宁都时已经买到几块上好的水晶,已经打磨成半成品了,等以后做好了新的,我立即派人把它还给你,你看可好?”
“这——”罗三棒犹豫一下,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给你,可是它在你这里用处更大,当然你先用了,记得做好新的了,可一定要马上把它还我。”
“哈哈,大哥尽管放心。”古壶大笑。
这一夜,两人长谈到半夜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罗三棒便带着跟他来的两个庄兵上启程回坐尿坝,他说坐尿坝那里离不开他,要不,他真想留下来帮古壶找那个飞贼。
古壶叫来侯戈,给他看了千里眼又教他如何使用,要他把这只眼带在身上,再带些钱去安顿好二道毛的母亲,带上二道毛去查访飞贼的消息。
侯戈用千里眼看着远方,兴奋地说:“有了这只眼睛,那恶贼跑再远也会被我看到捉住。”
第二天一早,侯戈便出发去里镇找二道毛,侯戈策马急驰,想早点再次见到这个少年二道毛。
一是因为查访飞贼时间紧,二是自从他那次追虎骨到二道毛家知道了他家的情况后,对二道毛母子充满同情,他真心希望这母子俩生活能好起来,希望少年能走上正道养家糊口。
到了二道毛家,只有二道毛的母亲一人在家,拄着拐正给门前几只鸡喂食。
二道毛的母亲认出了侯戈,感激的目光看着他,连连咕哝着,侯戈仔细地听了好几遍,才听清老妇人说的是感谢他的话,还说二道毛去集市上卖糖糕去了。
侯戈一听二道毛有一正事做,心中高兴,便去几里外的集市上找二道毛。
没费多大功夫,侯戈便在集市上找到了二道毛,他胸前横挎一个木箱,箱内摆放着大块大块的糖糕,正在四处叫卖。
“买块糖糕!”侯戈突然站到二道毛面前,微笑着大声说。
“侯哥!你怎么又来了?这次又要办什么事?”二道毛高兴地叫了起来,上次离开时,二道毛叫侯戈侯大侠,侯戈让他叫“侯哥”,这既有兄长之意,又跟他的名字同音,他喜欢。
“你不当街痞了?做起生意来了?生意还好吗?”侯戈把他拉到一旁,看着他的糖糕箱,欣慰地说。
二道毛:“我听古大夫和你的话要做个好人,头次见你卖杂货赚钱,我也想做点小生意养活母亲和我自己。”
“我用古大夫给的钱做本钱,把糖糕从作坊里买出来,再加一点价在集市上卖,生意还行,养活母亲我们俩人还是可以的,侯哥,吃!吃糕。”二道毛拿起几块糕塞给侯戈。
侯戈不客气地吃了一块糕,说:“我找你有事,走,找个地方说话。”
侯戈把二道毛带到一个食肆里吃着饭,才问:“你说古大夫这人好吗?”
二道毛竖起大拇指:“这还用问吗?好人,你和他都是大好人。”
侯戈微笑说:“现在不瞒你了,其实,古大夫确实是个精通医术的好大夫,可是我们这次来,不是来做药材生意的,是来上任的,古大夫他是我们横头县新来的县令,古县令!”
“县——县令?!”二道毛惊得一下站了起来,嘴里的东西都忘记嚼吞了,愣愣地看了侯戈好一阵,才怯怯地问:“他是不是派你来抓我,我那天偷了你们的虎骨。”
“你这小机灵鬼,看你想哪儿去了?坐下坐下,派我来抓你我还请你吃饭?”侯戈摸摸二道毛的头,“古县令现在遇到了麻烦,让我来请你去帮他的忙,你愿意吗?”
“我——?县令大人不抓我,还请我帮——帮他?”二道毛还是反应不过来,站着不敢坐。
侯戈起身把他摁坐下,这才缓缓身二道毛说了事情的原委。
侯戈拿出一袋钱说:“你把这钱给母亲,再请邻居照管照管她,这就跟我去县城,古大人说了,你要是愿意,一个月后,可以把你母亲也接到县城去住。”
“我——我!拜谢古大人!拜谢侯哥!”二道毛眼里闪着泪花,移步要向侯戈鞠躬,侯戈忙把他拉住。
二道毛很快安顿好母亲,他母亲听说县令要请儿子去做事,高兴地抚摸着儿子的脸,无声地流泪。
侯戈看得心里酸酸的,强忍住才没让自己的泪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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