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刚好走到,搀扶着张婶,好声道。
接触到张婶的手后,方源心中一叹:冰冷且干枯。
“真,真的不是吗?”
张婶这才不在哀求。
看了看方源,又看了看村长。
她眼角还有泪,身体颤抖着,刚才被吓得不轻。
“真的不是,我以村长的名义保证!”
村长拍了拍胸脯说道。
说完,他讪讪看向方源,感觉自己说太快了。
不过方源没有怪他,张婶目前可能更相信村长,这话由他说更好。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
张婶拍了拍胸膛,松了口气说道。
“张婶,这是刺史大人,要见张继,张继在哪里?”
村长趁机问道。
“你说什么?”
“我耳背听不清。”
张婶踮起脚,凑耳朵向村长那边。
“我问,张继在哪里?”
村长无奈,声音更大道。
“去菜地了,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
张婶指着一边道。
“张继家那边有个菜地,走过去要一炷香那样子,我们?”
村长快速说道。
不过还不用方源做决定,院子外就有急促的声音响起。
“娘,娘,娘......”
一个中年汉子挤开人群走进来。
他瘸着腿,皮肤黝黑,五官还算正,就是头顶有个斑秃。
很快,张继就走到众人面前,看到他娘亲没有事之后,才注意到方源等人。
“你,你们?”
张继吓了一跳,身体后退一步。
他不认识方源,也不认识苏琛,但认识方源和苏琛两人穿的官服。
一个刺史,一个县令,还有一个可能是长史,而且还有一批州吏。
自己不过是砍了两块广告牌泄愤,用得着这么多大人物来抓自己吗?
“张继,这是刺史大人,还不快快行礼?”
村长在一旁提醒道。
“草,草民拜见刺史大人。”
张继又是吓得后退一步。
咽了口唾沫才勉强镇定下来行礼。
“免礼,无需拘谨,本官是来和你聊聊的,不是来抓你的。”
“村长,你让村民们各自回去吧,这么多人围着这里影响不好。”
方源澹然道。
“是,是。”
村长连忙应是。
松开搀扶张婶的手,走去门口将村民们赶走。
很快,村民们就离开,村长再次回来,看着方源等待下一步的工作。
“你先带张婶到一边吧,本官想和张继单独聊聊。”
方源沉吟片刻,轻声道。
“好的。”
村长应是,过来搀扶张婶。
“大人,张继他知道错了,您不要抓他好不好?”
张婶没有听到方源所言,但见村长要拉走自己,以为方源要抓走张继。
“张婶您放心,我不是来抓张继的。”
方源微笑道。
“张婶你放心,刺史大人是好人,是好官,说不会抓就不会抓的。”
村长在一旁大声道。
张婶这才放心下来,跟着村长走一边去。
“刺,刺史大人,来碗水吗?”
张继紧张道。
“那就来碗水吧。”
方源澹然点头。
打量着现场的情况,没有一个能坐的地方。
最终,方源走到一颗石榴树下的石头坐下。
张三和苏琛几人看了看,最终没有跟着坐下。
很快,张继回来,端回了两碗水,给了方源和张三,又准备离开。
“行了,这两碗我们的吧,他们需要的话他们自己去喝吧。”
方源摆摆手道。
他已经看到张继在水井边直接打水起来的。
对于农村人来说,喝水就是这样喝的,煮沸的概念他们没有,而且浪费柴火。
“见,见谅了。”
张继向张三几人讪讪道。
张三摇摇头表示没事,而郑九直接去打水。
“张继,本官得知你砍了州府的广告牌。”
方源神色一凝,沉声道。
“刺,刺史大人恕罪,草民一时怒火冲冠做了傻事,请您恕罪,恕罪。”
张继吓了一跳,差点就要跪下去。
“本官这次来,也不是追究你责任的,但下不为例。”
方源脸色依旧沉着。
“是,是,是。”
张继松了口气,后背都快吓出汗水。
“本官这次来,是听说你有些才华,所以想给你一个机会。”
“但本官说句抱歉的话,你这种形象,就算是本官愿意给你机会,吏部也不会给你机会。”
方源叹息道。
如果单单是头顶有块斑秃,稍微改改发型勉强可以过关的。
但是腿也瘸了,问题就大了,吏部那关肯定是过不了的。
诚如李承乾这么牛逼的身份,也因为腿瘸动摇地位。
“我,当时不是这样的!”
“我腿不瘸,头发也没这么少!”
张继顿时有些怒意,满腔恨意沉声道。
方源眉头一皱,看向一同跟着来的汪温书。
“张继最后一次科举的时候腿还是好的,斑秃也没有这么大。”
汪温书解释道。
后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你现在还想参加科举吗?”
方源沉吟片刻,看向张继道。
“不想了,考也不能过。”
张继摇头叹息道。
“还会痛斥科举的黑暗吗?”
方源继续问道。
“刺史大人,我,我下次不敢了。”
张继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
他那天喝了点酒,想到自己的遭遇,一事做错了事。
“哼,你现在知道不敢了,可知因为你的行为本官推行科举将会有多难吗?”
方源冷哼道。
要不是考虑到张继的特殊性和情况特殊,现在就不是面对面坐着了。
“恕草民直言,刺史大人还是不要在推行科举上费心费力比较好。”
张继讪讪笑了笑,但咬咬牙,沉声道。
“何以见得?”
方源眉头一皱,不满道。
张三几人也是神色不善盯着张继。
“读书难,难于上青天。”
“读书都那么难,还参加什么科举?”
张继叹息道。
此刻,他满眼的沧桑和落幕。
“你且说说读书如何难于上青天。”
方源眉头皱得更深,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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