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孙进望着这四百蒙鞑精锐大声叫道,随后架枪瞄准寻找着那骑在马上的骨剌浑。
呯呯呯……密集的枪声此起彼伏,浓密的白烟从木墙上冒起。
精锐们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击倒,冲在最前的黑鞑成了大部分人的目标,身上的血洞犹如花洒,整个人瞬间被抽走了魂魄。
一直在马背上作战的孙进没有阵地战的经验,密集的硝烟遮挡了他的视线,而卢修元这里早早的就已经瞄准好了,不过他因为要指挥部下,这枪却是开了慢了几秒。
骨剌浑并没有随军冲入五十步标杆,枪声一起,他惊了,连忙调转马头撇下了部下向后逃去。
密集的枪声使得他座下的战马和他一样惊惧,才调头奔跑的战马竟然不知道如何脚下一滑,竟然摔倒在地。
就在战马侧倒之时,卢修元的枪响了,堪堪擦过骨剌浑的脑袋,把他扬起的辫子给打断一根,这人却是毫发无伤。
卢修元失手了,他正等着孙进开枪打死这蒙鞑的将领,可孙进此刻才刚刚瞄准,他并没看到骨剌浑栽倒,还在搜寻的是骑在马上的骨剌浑。
骨剌浑矮胖的身躯使他即便坠马也未曾受伤,而他的战马不过是受惊滑倒,此刻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战马挡住了孙进射击的视角,但他并不急,只要骨剌浑翻身上马,他有绝对的信心一枪击毙这个蒙鞑。
正拉住缰绳准备上马的骨剌浑虽然不知道那土墙上有人为了一贯钱定要取他性命,可他知道这聊城不是空城,这城墙上全是宋军,这宋军的火器已经打死了他手下九成的士卒。
在此多逗留一刻,那便少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他要逃命去了,可马却是拉不住了。
那四百勇士中总有一些命大的,前面的士卒为身后的人挡住了子弹,虽然密集的子弹歼灭了绝大部分精锐,可那些个走得慢的,和骨剌浑一般拉在后面的却是活下来了十多个。
骨剌浑使尽气力想要拉住受惊的马匹,那些活下来的士卒趁着宋军填装子弹已经跑到了他的身边。
一个黑鞑可能是过分害怕,竟然打起了骨剌浑的主意。他冲了过去一脚踢翻还没有完全起身的骨剌浑,抢过缰绳,翻身上马,也不回归本阵,纵马向北疾驰而去。
骨剌浑原本的站位是被战马挡住的,此刻十几个人冲了过来,混乱之间孙进并没有看到骨剌浑被打翻在地。
看见有人翻身上马那还等个甚,黑鞑身材又都矮小,一时间也未及分辨。
食指扳机扣动,子弹随着火花飞出,颈部大动脉破裂,鲜血飞射五尺,枪口硝烟起。
“传令休息,清理枪膛,节约弹药。”
士卒们只开了一枪,剩下的这十几个再浪费一千多颗弹药显然是亏本买卖,留着让自己和卢修元打死几个算了。
“卢大善人,你欠我一个银钱。”孙进咧着嘴,正在往枪中填放弹药。
“你不要发梦,我说了是一贯钱,何时说是一个银钱了?”卢修元心中真觉得晦气,“一贯便是一贯,你莫要胡鸟说。”
“你不是想用短贯来抵账吧?”
“这天下买卖都是用的短贯,我如何用不得。”
“短贯就短贯,再杀几个如何?”孙进笑了笑。
“算了这些蒙鞑已经吓破了胆,杀他们浪费弹丸,放他们回营去吧。”
望着上马就死的蒙鞑,骨剌浑吓坏了,他马也不要了。撒开腿就朝真金处跑去,十几个溃军正拼了命地和他赛跑。
人的潜力大概真的是无限的,骨剌浑从未想过自己能跑得如此之快。
短小的罗圈腿飞快地交替,身边那些手下的士卒丝毫没有一点谦让的意思,似乎跑过了自己便能活命。
十几个人犹如奥运会上两千米决赛的选手,脚下扬起一阵黄土,飞也似地远离了。
卢修元望着渐渐远离的蒙鞑,心中又有些后悔了。
“刚才应该开枪打死这些蒙鞑,这跑得如此之快,一定是精锐中的精锐。”
“呵呵,那又如何?”孙进此刻倒是毫不在意,“再勇猛也不过是一枪了事,便是伯颜到此,他也挨不起两发弹丸。”
“丧家之犬,随他们去吧。把恐慌带给真金远比他们死在城下要强得多。”
骨剌浑还没有跑回本阵,这真金已经慌了。城头多少人他是看不清的,可那一阵白烟升腾他却是看得真切。
在他看来骨剌浑已经死了,一匹空马正在向北而去,而奔逃归来的这十几人全是步卒。这样的虎狼之师都顶不住一个照面,令自己刮目相看的骨剌浑白白死了,这才是真金最大的损失。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唉,可惜了,骨剌浑竟然死了。”
此刻再派一队人上前送死已经没有意义了。等把,等着那十几人回来,便知道宋军有多少人马在城墙上了。
跑回本阵的骨剌浑和手下的溃兵们,才一入阵就瘫倒在地,胸膛像拉着风箱的火炉,整个人都脱力了。
“水,给我水!”
走上前急着想要知道情报的真金,望见正大口喝水的骨剌浑不禁大喜过望。
“骨剌浑真豪杰也!这样的情况都被你毫发无伤地跑了回来,城墙之上可探查仔细?”
骨剌浑并不清楚真金脑补的那些,以为是在羞辱与他,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可真金哪里是他得罪的起的。莫说言语羞辱,便是更过分的他也得受着,先求饶再说。
骨剌浑丢下手中水袋,翻身朝着真金便跪。“启禀殿下,末将有罪。南军士卒人人皆有火枪,全都埋伏在土墙之后。我原本想率部直冲上去,与南人白刃相接,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夺下城墙,奈何南人火枪非人力可挡,为了向殿下禀告军情,万般无奈才退了回来。”
“你很好,此战折损怨不得你。”真金微微一笑:“起来吧,说说南人具体部署。”
“遵命。”骨剌浑哪里有时间和心思观察城墙上有多少宋军,此刻只能凭着大概影响揣测一番。
“南军在原本的土墙上,又用土木垒高了五尺,每隔半步便布置有一火枪手,整个城墙无一空缺。西墙之上约有一千五百南人,各个持有火枪。”
“一千五,西面肯定是重点防御。那另外三面可能也布置了千人队。”真金略一思考,开口说道:“这南军的五千骑兵全在城中,进攻之时未闻火炮声响,很可能这城中只有这五千骑兵。”
“聊城中应该没有那些飞雷炮五雷炮之流,火箭就更不可能,骑兵无法携带。这夺下聊城歼灭南人,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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