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人来啦!”
“南人和那些叛徒已经离着城门不足三里啦!”
“叛徒,那些都是叛徒!叛徒的骑兵拉着炮车往西北面跑了,他们想要堵死我们往北撤退的道路。”
“东面的南人也来了!”
“我们被包围了!”
城头上一片慌乱,叫喊之声此起彼伏。
“不要慌,立刻集合整队!”忽必烈扭头对着后方说道:“擂鼓,把城门口堆的路障给我挪开!”
“准备随我冲杀出去!”
身后的美少年此刻已经显得异常亢奋,能追随自己的偶像冲杀陷阵这是何等荣耀。只见他拔出腰中佩刀,朝天一指大声叫道:“hurree!”(即后世的乌拉,意万岁。)
此声一出,应者如云。
“hurree!”
“hurree!”
鼓舞之声一唱三和,声音直冲云霄。两万宿卫和几万民众热血上涌,肾上腺素飙升。
忽必烈仿佛又看到了那追随着蒙哥横扫四方的无敌军队,忽必烈心中的郁闷此刻一扫而空,凭借此等士气,打散叛军那不是轻而易举。
““hurree!随我杀!杀光南人,能斩杀文天祥者,封万户侯!”
忽必烈策马向前,朝着渐渐开启的城门冲去。
可与此同时,一连串诡异尖锐的巨大叫声从东南两侧的城外传来,打断了蒙鞑那整齐划一的叫嚣声。
“这是什么声音?”
“是鬼箭!男人施放鬼箭了!”
“夜叉王来了!”
“鬼箭在哪?”
有人伸手指着天空喊道:“看,鬼箭!”
天空中无数的康格里夫火箭在到处乱窜,大都城造得很大,大到足以反向覆盖宋军的火力。火箭手们根本无需担心火箭会偏离目标,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以足够快的速度把七成的库存都打出去。
文天祥这次没有在弄什么战场礼仪,他要以雷霆之势一举摧毁大都,除了击溃蒙鞑最后的一点坚持,也要让这些刚刚临阵投降的士卒们切身体会到宋军的可怕。
文天祥已经把赵昰关照他的,最好能夺下大都城的话给抛在了脑后。这个曾经的金中都如今的蒙大都,在文天祥的梦中不知道被他烧毁了多少次。
文天祥恨透了这地方,若是他真的能降下天火来,他恨不得一把火从大都烧到北冥去,把这些蒙鞑全部烧死,让他们再也没有容身之所。
“大帅,大都的城门开了!”文天祥身边的传令兵喊道。
“想跑?你也要有这本事。”文天祥举着望远镜望着正在缓缓打开的城门,声音陡然拔高:“传令火箭兵,用飞弹攻击城门,把鞑虏全都堵死在城里。”
“给我烧!我要让所有的异族记住这一战,让他们世世代代不敢忘记!”文天祥继续说道:“来人,去通传那些新降的将领,若是放走城中一人。这火箭便要落在他的头上!”
“喏。”
城中忽必烈的前锋一千多人刚冲出城门,就看见一个个黑色圆柱体朝着自己飞来。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可此刻哪里还会有傻子。正急速向前的蒙鞑开始策马向两侧狂奔,意图避开黒尔火箭。
火箭飞行的速度肯定是要比马跑得快,一千多个前锋骑手有三成没能逃脱,城门口炸成了一片。
黑尔火箭并没有填装铁子,只是单纯的炸药或是油料。被猛火油点燃的蒙鞑如同一个行走的火堆,战马和人员都不能幸免,南城门外大火一片,连城门都烧了起来。
宋军的火箭就像不要钱似的倾泻着,南城门已经炸烂了,可文天祥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
“这仗打得过瘾。”王其昌对着身边的胡三省说道。
“你说甚?大声些。”火箭发射的数量实在太多,巨大的啸叫声和爆炸声,让有些耳边的胡三省根本听不清对方的话语。
王其昌只得大声叫道:“我说以后飞弹和火箭各给我一万支,我把蒙鞑那四个汗国也给平了。”
“说甚的胡话,便是给了你,那什么拉过去?这牛马大车路上得有多少花销。”胡三省笑了笑:“你这是痴人说梦,运输路上的人吃马嚼就得把户部吃垮了。”
“嘿嘿,这声势未免也太过惊人。便是忽必烈有百万大军,被这样打一顿,便再也没有一战之心了。”王其昌望着漫天的飞火,心中甚是高兴。
胡三省点了点头,“不错,西域之地要缓缓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王其昌白了胡三省一眼便不再说话了,这鸡同鸭讲显然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宋军这里看得高兴,那些临阵投降的汉营和色目人,甚至一些白鞑已经吓得双股发颤,面如死灰。
宋军火器的可怕他们都是知道的,可那毕竟是耳闻。这些火器的威力单靠听闻自己想象,那毕竟是有差距。
前面玉昔帖木儿只是吃了两轮加农炮的炮击,最后不过是死于子母炮和火枪之下。虽然死得干脆,可宋军使用的火器并不多,虽然让人害怕,可也未曾到肝胆俱裂的程度。
如今这漫天飞舞的火箭把整个大都城炸得稀烂,到处都是人喊马嘶、黑烟火焰,这好好的一个城不过瞬息就成了阿鼻地狱。
才投降宋军的这些军士们面面相觑,眼底充满着惊恐和庆幸的混合情绪。万幸啊!幸好最后一刻我们降了,不然现在可能已经熟透了。
南面的门已塌,东门是宋军的水师,保不齐夜叉王也跟着来了,这两处断然是不能去的。往北、往北,出北门去上都!
忽必烈到底是有气运在身的,他和身边的一群士卒都没有受伤,漫天的火箭并未击中他们。
可此刻的忽必烈已经没有了上一刻的王霸之气,浑身颤抖的他望着不停飞入城池的窜天猴火箭,结结巴巴地说:“撤,撤,我们往北撤!”
宿卫亲军自然也想逃,一干人毫不犹豫调转马头就往北门跑去。他们此刻都要感谢忽必烈,若不是忽必烈下令刺聋所有的马匹,此刻他们也许已经死透了。
可街道上都是忽必烈才召唤来的士卒和民众,他们可不像忽必烈有那么好的运气,被打死,被点燃的尸体,以及到处乱跑的火人和民众已经把道路堵死了,想要快速通过几乎是不可能的。
“杀!杀出条路,保护陛下撤退。”此刻云都赤的指挥使体现出了罕见的军事素养和镇定,他一马当先举着铁枪向北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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