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在大唐名声不显,但大唐的勋贵圈子里从来没有人敢小觑段家,不同于程咬金、尉迟恭这些降臣,段家人可是在李世民还不是秦王的时候就跟着李世民,而李世民手中最厉害的王牌军队玄甲军,统领就姓段,和如今的左骁卫大将军段志玄是亲兄弟。
段彰是段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武艺谋略都不差,要知道他刚到鄯州的可是从队正做起的,两年的时间升到一府的折冲都尉,他从来没有搬出段家的出身,靠的全是军功,不是他不想,而是段家家规如此。
鄯城算上辅兵足有四千人,吐谷浑三万人虽然看着挺多,但要攻下鄯城在段彰看来根本不可能,这不是段彰自大。
而是完全用青石修筑的鄯城足五丈高,城门仅一丈多宽,如今已经被段彰下令从里面从巨大的青石堵死,而且鄯城北面临山,南面临水,城内的粮食足够四千将士食用三个月。
而吐谷浑只能从西边攻城,一次能投放的兵力有限,怎么可能攻下鄯城?
所以他派人去鄯州报信的时候压根没提增援的事情。
不管段彰如何想,过了一个多时辰,当太阳升到高空的时候,吐谷浑的第二波攻击开始了。
进攻的人数依然还是五千人左右,多了也施展不开,不过这次除了云梯,吐谷浑人还弄出了十多架投石车在后方朝着鄯城丢石头。
而就是这十多架给大唐的将士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人头大小的石头从外面丢进来,砸中人就非死即残。
城内的投石车也不敢示弱,在石块外面裹上浸透了汽油的麻布,点着了就朝着吐谷浑的投石车砸去。
命中率虽然低,但也烧了两架对方的投石车。
相比双方的投石车你来我往,造成的伤亡有限,城墙上的厮杀就要惨烈得多,西城的城墙上搭满了云梯,悍不畏死的吐谷浑将士源源不断的从云梯上往上爬,完全不顾身上燃烧的火焰。
在这样完全不顾伤亡的攻势下,守城的大唐士卒开始出现伤亡。
第二波攻势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吐谷浑的军阵之中才响起鸣金声,吐谷浑的五千人至少伤亡了二千人。
鄯城的城墙上大片大片的血污引来了漫天的苍蝇,不多时,吐谷浑军阵中走出一百来人,没有携带兵器,当头的人举着白旗。
这是来救治伤者的,守城的士卒没有攻击,只是警惕的盯着,同时大唐的士卒也手脚麻利的把受伤的同袍抬下去。
一直到傍晚,吐谷浑都没有再次攻城,入夜后,安排好夜间值守的事情后,累了一天的段彰回到营帐里,满是血丝的双眼打量着桌子上的舆图,思考着吐谷浑的意图。
副将梁东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都尉,咱们共战死一百一十二兄弟,还有五十五重伤,二百二十二轻伤!”
段彰点点头,问道:
“将士门士气如何?”
“都尉放心,士气没问题,吐谷浑至少伤亡四千,打战哪有不死人的,咱们这点伤亡完全能够接受!”梁东沉声说道。
段彰伸手拍拍梁东的肩膀,说道:
“回去休息吧,明天怕是有场恶战要打!”
梁东走后,段彰也和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寅时刚过便醒来,穿上盔甲,挂上横刀手弩就上了城墙。
夜幕下,不远处的吐谷浑营地依然一片安静,沿着城墙走了一圈,和值守的士卒聊聊天,天空便慢慢亮了起来,看天色应该又是一个大晴天。
火头军开始端着馒头、肉汤上来分发,见惯了生死的将士们嬉笑着啃馒头,喝肉汤,还笑骂着火头军的这些狗日的终于舍得多放点肉在汤里。
段彰也端着一碗肉汤大口的喝着,不时还和将士们说个荤段子。
“咚!咚!咚!”
不远处的吐谷浑营地再次响起战鼓声,段彰丢下海碗,高声喊道: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嬉笑中的士卒纷纷丢掉手中的海碗,拿起武器回到自己的位置。
吐谷浑人推着一架架投石车出了营地,至少有三十架,比昨天多了一倍还多,过了一会儿,巨大的石块开始不停的落在鄯城的城墙上。
鼓声一声比一声急促,眼看着吐谷浑人进入床弩射程,巨大的弩箭再次呼啸着飞向吐谷浑人。
扛着云梯的吐谷浑人冒着箭雨再次把一架架云梯搭在了城墙之上,沉默的厮杀再次在城墙上展开。
吐谷浑像是完全不在意伤亡,每隔一个时辰就发起一次进攻,持续的攻城从早上一直持续到傍晚,城墙下的尸体堆了厚厚不知道几层,守城的大唐将士伤亡不断增加,在晌午的时候不得不派上丙丁两营,把伤亡惨重的甲字营和乙字营换下来。
夜幕降临后,吐谷浑才鸣金收兵,经过统计,仅这一天,甲乙两营的士卒伤亡超过一千,其中战死和重伤的接近五百。
然而吐谷浑的攻势还没有结束,第二天,双方的攻防同样从早上一直持续进行到傍晚,吐谷浑伤亡不知道多少,丙丁两营轻伤不计,战死六百二十人,重伤一百六十人。
仅仅三天,鄯城三千守军仅战死和重伤就接近一半。
第四天,段彰不得不让辅兵直接加入战斗。
第五天,医护兵和火头军也加入战斗。
傍晚时分,吐谷浑的人再次仓皇退去,整个鄯城西城墙下面已经完全被尸体铺满,被汽油烧过后,散发着一股股恶臭。
全身血污,脸上蒙着一块面巾的段彰拄着横刀,任由医护兵在自己手臂的伤口上喷酒精、绑绷带,眼睛里一片血红,沉声问身旁差不多样子的梁东:
“鄯州还是没有派人来?”
“没有!”梁东摇摇头。
“彼其娘之!”段彰恨恨的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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