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李宿却回过神来,双腿又有有劲了,“这些刑虽然可怕,可我相信你不敢用在我身上,
我是世家直系子弟,我姓李,你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敢用刑,朝中世家官员可饶不过你。
就是我招了,我也能在三法司会会审中翻供,说你屈打成招,那我说的供词就一点用也没有。”
袁方怒道:“你不怕你有什么意外吗?暴病而亡或畏罪自杀的事,在内卫司中可是常有的事。”
“我死了,那你就定不了我的罪,那我的家人就会安然无恙。
舍我一人,换取家人平安,何乐而不为?我还要多谢谢你。
不过,我一个世家子弟死在内卫司牢中,你认为你会平安无事吗?我看大概会给我陪葬。哈哈哈。”
这下袁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李宿就一个滚刀肉,仗着自己是世家直系子弟,把罪全推到别人头上。
他又不能用刑,可他不用刑,李宿就是不招,一下僵住了。
“将他拖下去,择时再审。”
袁方头有点庝,不过,李宿只是一人,他不招,另外三人或许会招。
可袁方出门一看,另三位主审之人,都铁青着脸出来了,看来他们也不顺利啊!
“情况怎么样?”
“他们是早有准备,主要的罪名都推到别人头上,自己只承担一个失察的罪名,侯爷又让我们不要用刑,一时就僵住了。”
“刑是不能上了,要将他们打伤了。他们的在会审时,肯定会说我们屈打成招。”
“那看来只有找别的人突破了,看军工四司别的人会不会指证他们。他们不是世家子弟,我们总可以动刑了吧!”
可结果依然情况不佳,绝大部分的人在内卫司的刑罚下都招了。
但这些只是人证,物证却一个没有,能证明他们有罪的文书上,他们都没有署名,都是下属签的名字。
李宿等四人如此的狡猾,也让喜方等人无可奈何。
不用刑,他们不招。用刑,他们会招,但他们在会审时会翻供,说他们屈打成招。口供还是没有用。
事情就在这里僵住了。宋让那边也不顺利,账房那边全是假账。
要想弄清楚,除非找到真的账本,不然就得一笔一笔对,有时还要到原料生产地去对。这要想弄清楚,没有一年时间是甭想了。
军工四司被宁王清查,让整个朝野两派打成一片。保王派当然要大肆抨击工部,军工四司原是由大都督府与工部共同管理。
但世家在与上代宁王博弈中,将四司拿到手中,放在工部,也就是被世家派掌握。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保王派当然要把四司拿回来,最少也得与工部共管。
而世家派为了将四司留在手里,也是为了维护世家名誉,坚持认为四司司长只是失察,而不是他们带头贪污腐化。
为了查清楚这个事,他们向宁王上书,坚持要求内卫司把抓去的人交给刑部调查。
保王派当然不愿意,在内卫司,就是在孙诚手中,也就是在保王派手中。
要是给了刑部,那不就把调查权给了世家,那最多也只能查出他们四人失职而已。
但世家众人把内卫司经常屈打成招的事翻出来,认为他们会用刑逼供,做不出公正的调查。
这可打到七寸,内卫司确实经常干这种事,这让保王派也是无话可说,只能拖着。
希望孙诚能尽快掌握确凿的证据,将四人定罪。这样,四司就能拿回来,最少也要与工部共管。
压力一下子压到孙诚这里,孙诚也是睡不着觉,但他也只能等袁方的消息。
可是三天以后,袁方还是没有回报,孙诚知道他那边还是没有突破四人的心理防线。
孙诚等不及了,他来到内卫司,找到了袁方。
袁方一脸颓废,他已经三天没睡了,头发蓬乱,满眼血丝,这三天他只是偶尔打个盹。
始终在审问四人,但那四人始终咬紧牙关,就是不招,哪怕使出了疲劳战术,还是不行。
他们也知道,那么大的罪过,招了就是满门抄斩。不招,或许能留下一家的命。
自从那天内卫司没有动刑,他们就知道他们不敢用刑,不然后面的关系网会以他们刑讯逼供为由,将他们转到刑部。
所以,他们咬紧牙关,强打精神,就是不招,反正他们也不敢用刑。
孙诚看着袁方满眼血丝的双眼,知道他已经尽力了,不能用刑,就只能用时间耗了。
三天时间,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让他们招供,确实很困难。
“三天了,你还是没有得到口哄吗?”
“让侯爷失望了,他们还是没有招,只承认他们的失察之罪。
不过,只要再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一定能拿到口供。”
孙诚叹了口气,“来不及了,最多只能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时间你们能拿到口供吗?”
“两天?太短了,最少我们要七天。”
孙诚摇摇头,“七天不行,看来真要把他们交给刑部了。”
“不行,交给刑部,那等于不就是放了他们吗?”
“现在朝廷闹成那样,难道你不知道吗?王上也有点压不住了。”
“可……。”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孙诚微闭双眼,手指在桌上敲出规律的响声。
袁方心想,我们内卫司审口供可是专业了,我们都想不出,难道侯爷能想出办法?难道他真的什么都懂?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一个时辰后,孙诚突然睁开双眼,“太医院最近在研究麻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你去把负责研究这个的太医给我带过来,顺便带些麻药。”
“侯爷,我们真没有用刑,找太医干什么?”
“快去。”
“遵命。”
半个时辰后,负责研究麻药的太医来到孙诚的面前。
“下官席朋见过兴盛侯。”
“席太医,你研究了麻药成功没有?”
席朋有些惭愧,“还药是在蒙汗药的基础上研究的,目前还未成功,只能减轻痛苦,不能将人麻翻,”
“好,这正是我需要的。”
“等下,我给你几个人,你做个实验,让他们吃下药,剂量就是让他们昏昏欲睡即可。”
“不知这昏昏欲睡的标准是什么?”
“就是让他们迷糊,在我们的诱导下,说出我们想要的口供。”
“这个我从来没有试过,不过可以试一下,我需要试验人的酒量信息。”
“你要那个干什么?”
“我试验过酒量多少对麻药有着不同的抵抗力,酒量大,剂量也要随之增加。”
“袁方。”
“侯爷,我知道了,我这就安排人调查他们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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