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听了崔元的挑拨。勃然大怒,“我不杀孙诚,誓不为人。你别说了,我同意了。”
崔元大喜,“这才做的对吗!不过,陈兄,这个事很难办,需要我们付出很大代价。
我崔家是信陈兄的,但另三家不信啊!所以你要给其他三家一个保证,让我们好说服另三家。”
“要一个投名状吗?”
“正是。”
崔元从身上拿出笔墨纸砚,在桌上摊开,“请陈兄写一封效忠书。”
陈浩的神情有些挣扎,这信要是写了,那就是真投向了世家了,而且还要写效忠书,那表示他与那四家不是在同一个档次上面,还要臣服于他们四家。
陈浩其实并不想投向世家,世家都是文人,一贯鄙视武人,他就是投过去了,也会被他们鄙视。
他挣扎的样子,进入崔元的眼中,“陈兄,想想你的母亲,想想自己的妻儿。
你要是不签,你们全家都得上法场。到那时,你们陈家可就要绝后了。”
陈浩想到自己的母亲,想到自己的妻儿,又想到自己的父亲。
他打定了主意,拿起笔来一挥而就,
“拿去吧!”
崔元拿出了印泥,“请陈兄按个手印。”
陈浩苦笑,食指沾沾印泥按在书信上。
心想,这下可就是真的倒向了世家了,不知父亲的在天之灵会不会怪我?
崔元拿过书信,看了看很是满意。
“陈兄,你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陈家救出来。
至于你想报复孙诚,我们也会全力支持。他得罪的,可不是只是你一个人呀!”
“那就看你们的了。”
“告辞。”
崔元回到崔府,将书信献上。崔进看了看,也很满意。
“陈浩的神态如何?”
“他开始根本就懒得理我。但我说了来意后,并用孙诚出尔反尔的行为讽刺他后,他才同意倒向我们。”
“写效忠书的时候,他的神情有没有挣扎?”
“有,还是我用他的家人压他,他才肯写下这封效忠书的。”
崔进沉默片刻,“看来,陈浩是真的倒向我们了,这样我们才能救他。”
第二天,四大家主集体求见宁王,他们要救陈家一门,顺手给孙诚上上眼药,。
“不知众爱卿来此何事,不是刚退朝吗?”
李阶道:“王上,不知您对此次战败的陈家一门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由三法司按律处理。”
“若是按律,可就要满门抄斩了。”
“陈泰不听孤令,上了魏军的当,致使三万精锐边军全军覆没,难道不该满门抄斩吗?”
李阶道:“王上,要是杀了陈浩,那南部边军是镇国功的旧部,北部边军主将雷裕是兴盛侯的人。
而兴盛侯又是镇国公的女婿,军权集于一家人之手,这对国家不利啊!”
崔进也道:“是啊!王上,微臣不是故意危言耸听,权力到了一定程度,他就会另外的想法,文官无所谓,关键是武官。
千年的历史中,这样的事不胜枚举,我们要以史为鉴呀!
兴盛侯主动提出要将陈家满门抄斩,这分明就除去政敌,要独掌军权呀!
镇国公微臣与他相处已久,虽然有些芥蒂,但微臣相信他不会有什么不臣的想法?
可这兴盛侯微臣可不敢保证了,他太年轻了,一切皆有可能。
而且相法中他鹰视狼顾,目能自顾其背,而且脑后有反骨,日后必反!”
“臣等也是这么认为!”
宁王心中暗道,这四人不愧为党争中的高手,联想丰富,连莫须有都弄出来了,甚至连相法他们都能说出来。
要不是王弟和孤说过要保住陈家,恢复军方平衡,孤搞不好都相信他们了。
“这个,不会吧!他们孙家可是一向忠心耿耿啊!”
“人心隔肚皮呀!王上,不能不防,不然他为什么要独掌南北边军军权?”
“那你们的意思是……。”
李阶道:“不管兴盛侯有没有二心,都是要提前防范为好。老臣认为此时可以饶恕陈家,国公之位可以削,但满门抄斩就不必了。
而且陈浩勇冠三军,深受北部边军爱戴,不让他为国效力,未免有些可惜。何不让他去北部边军,以防后患。”
宁王故作沉吟,然后道:“你们说的全是猜测,孤是不会信的。
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一次战败,就要满门抄斩,那以后谁敢带兵?孤认为陈家满门抄斩,有些过了。”
四人一听宁王这话,就知道宁王对孙诚有了怀疑,不然也不会放了陈家。
他们知道诋毁一个人,是不可能一次成功,他们只是下了一个钉子,以后只要找准机会,不断进言。
君王就会怀疑,而且怀疑会越来越大,最终被怀疑的文官只能黯然退出政坛。
武官会更惨,不是被逼造反,就是被捉拿下狱,满门抄斩。
四人齐道:“王上圣明。”
宁王挥挥手,“下去吧!”
“臣等告退。”
四人退下去后,孙诚从殿后走了出来,一脸愤愤不平的道:“那四个老家伙诋毁我独占军权我也认了,因为我做给他们看的就是要独掌军权。
可他们拿出了相法诋毁我,这是什么意思?说我鹰视狼步,目能自顾其背,而且脑后有反骨,日后必反!
我是这样的人吗?说我目光锐利,为人狠戾,说我身躯不动,就能回头,还说我脑子会有反骨,我呸。
要说相法,那也是我道家的拿手的,我师父都没说我脑后有反骨,那四个老家伙是怎么看的出来?”
“这只是臣子之间惯用的手法。世家延续了一千年多年,这些鬼神之说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不然历史上的巫蛊之祸是怎么来的?你放心,孤是不会相信他们的。”
孙诚马上一通马屁拍过去,“王兄是何等人,英明神武,洞烛其奸,这等小手段,当然逃不过王兄的法眼。”
“好了,你的计策已经成功了,他们要保下陈家了。不过,你能确定陈浩不会背叛孤?”
“我已提前与陈夫人说好了,陈浩别人可以不信,但他母亲的话却不能不信。
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让陈浩去世家那边卧底,这样他们牵扯到军方的事,都会通过陈浩传到我们这里。”
宁王叹口气,“王弟,孤不能不说,你真不是人。”
孙诚一愣,“那我是什么?”
“多智近妖。”
“王兄谬赞。”
两人对视一眼,相顾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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