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审理的陈泰一案风云突变,先是大理寺卿谢沧改变了意见。
本来是从轻发落陈家的,但孙诚发表意见后,就变成了要严惩不贷,必须满门抄斩。
接着都察院都御史俞和和刑部尚书严永的意见也变了,从严惩不贷变成了从轻发落。
这让刚进入朝堂的人是一头雾水,但那些老于世故的人都知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
三方谁都说服不了谁,只得上书朝廷,请宁王圣裁。
在朝堂上,双方各自说了自己的理由,这些理由只不过和以前的一样,只不过理由掉了一个。
世家派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安国公一脉于国大有功劳,不能一竿子打死,还是从轻发落为好。
保王派说陈泰不听王命,擅自出城追击,致使三万边军全军覆没,让绵清防线岌岌可危,这等败仗,不是胜败乃兵家常事所能糊弄的,必须严惩不贷。
双方吵的是一塌糊涂,特别是孙诚,对四位老狐狸说自己脑后有反骨甚是不满。
他发动了当初网络狂喷技能,从签投降条约到对陈家的出尔反尔,从头喷到尾,再从尾喷到头,来回碾压,让那四位气的手都哆嗦了。
当然,世家的专业喷子也上了,崔元已经进了都察院这些年了,早已练出了嘴皮子的功夫,与孙诚对喷起来。
礼部,翰林院的喷子也不能落后,那一场互喷,让朝中众臣看的是目瞪口呆。
以前只要都察院那些人集体开喷,众人无不退避三舍。却没想到兴盛侯只凭他一人,与他们对喷也是不落下风。
吵架要能占得优势,三样东西不能或缺。
第一,你要有文才,不然的话,人家骂你,你还以为别人夸你呢!反之你骂别人,别人还不知道什么意思,自然而然你就高人一筹。
第二,要嘴皮子利索,别人才骂出一句话,你能骂出两句了,吐字快而且清晰,这样对方肯定是招架不及。
第三最重要,肺活量要大,对骂最重要的就是声音大,否则你再有才气,再嘴皮子利索。
如果声音被别人压住了,别人听不见,那也是枉然。
再说了,你只要声音够大,别人认为你是理直气壮,自然而然的就偏向你那边。
这三样东西孙诚都有,于是,尽管对方人多势众,孙诚也是喷的有进有退,游刃有余。
当然,保王派当然不能让孙诚以寡敌众,他的人也上去参战,虽然骂功不及那些专业的,但怎么也能为孙诚分担些火力。
一时间,朝堂上是脸红脖子粗,唾沫横飞,撸袖子的人是比比皆是。
宁王见这也太不像话了,对汪恩使了个眼色,汪恩喊道:“禁声。”
太监独有的尖利的嗓音响起,众人这才停了下来。
宁王怒道:“朝堂之上,你们这些大臣如市井妇人一般,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众人道:“臣等有罪,请王上责罚。”
“安国公除爵,家人全部贬为庶人。陈浩因没有参加天道山之役,且在杨柳城一战中颇有军功,调入阜宁侯帐下听用。
此事就到此为止,毋须多言。”
“王上圣明。”
“退朝。”
“恭送王上。”
圣旨已下,陈浩一家被从诏狱放出,安国公府是去不了了。
好在宁王给陈浩一幢三进小院,还是能住下陈家人的。
陈浩放出来的第二天,就去了首辅李阶府中拜谢。另三大家主都在于此,陈浩也是一一拜谢。
李阶开了一桌宴席,给陈浩接风洗尘。席间说起孙诚,陈浩都是咬牙切齿,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
四个老狐狸通过观察,以他们的经验当然看出陈浩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结论就是,陈浩可用。
陈浩当然是发自肺腑的,他认为孙诚不讲武德,出尔反尔这也就罢了。
竟然还落井下石,为了权力要杀他全家,这要不是不共戴天,那什么才是不共戴天?
四人都好生抚慰陈浩,并暗中表示你只要着我们四家干,四家定会帮你报仇的。
陈浩也是真的感激涕零,并保证以后若有什么事请吩咐,定当竭尽全力。
一时宾主尽欢。
可当晚,陈浩就被陈夫人叫了过去,陈浩进入房中,弯腰行礼,“见过母亲。”
刚直起腰,就发现房中还有一人,定睛一定,原来是孙诚。他正端坐其间,悠然自得的对他笑笑。
陈浩顿时怒发冲冠,手摸向腰间,因为在家中没有配剑,摸了一个空。
但这时陈浩也顾不得找了,大喝一声:“你这出尔反尔的小人,你还敢来,看我不打死你,以泄我心头之恨。”
说着就要冲上去将他打死。
孙诚动都不动,还端起了杯子品茶,他知道过一会后陈浩就会对他感激涕零。
陈夫人忙挡在孙诚面前,“浩儿住手。”
陈浩见陈夫人挡住孙诚了,一跺脚道:“母亲,你知道这家伙是谁吗?他就是那个出尔反尔,要杀我们全家的兴盛侯孙诚。母亲赶快让开,我要杀了他。”
“叫你住手,我怎不知这是兴盛侯?他是我们家的恩人,你不可无礼!”
陈浩一脸不可思议,“母亲,你是不是被他迷惑了,他要杀我们全家啊!你怎么还说他是我家的恩人。”
又恍然大悟,“我明白的了,今天我去李府,他们都说孙诚是妖人降世,善于蛊惑人心。
本来我还不信,这下我信了。他果真是妖人,不然怎能迷惑母亲。母亲快让开,让我打死他,迷惑之术自然悄失。”
孙诚听了这话,一口茶喷了出来,连连咳嗽,心中愤恨,那四个老家伙,竟然说我是妖人?
但一想,这个办法对我来说那就是扯蛋,但对这时候的人还真有效。这不,就把陈浩给忽悠瘸了。
陈夫人见陈浩越说越没边,脸一沉,“胡说什么,什么妖人?你先坐下,待我与你一一说来。”
孙诚叹道:“陈兄,圣人曰,子不语怪力乱神,有时还要多读读书。”
“你……。”
“坐下,难道你连娘的话都不听了?”
陈浩无奈,只得愤愤的坐下。
陈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那晚孙诚与她的谈话内容,告知于陈浩。
这让陈浩呆住了,这一下是恩人,一下是仇人,让他的情绪大起大落,这谁也受不了。
陈浩结结巴巴的道:“母亲,这……,这是真的?”
陈夫人点点头。
陈浩受不了了,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被两方人忽悠的团团转。
“母亲,孩儿的头很疼,我已经迷糊了,我觉得我玩不过那些人,孩儿还是辞官吧!
省的以后真像那句话一样,被人卖了,还给人家输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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