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一辆马车匆匆赶来,这人初下马上,就一脸不善地冲着守门士卒呵斥。
“你们京营是什么意思?竟敢对国家库银随便伸手?三千营压运的银两也是你们能叫走的?
马上叫你们主将出来,本官是兵部主事谢茂!
你们进去通知朝未尧,让他出来见本官亲自申辩!
还有!提示他,要是这事说不清,道不明,就别怪本官上禀陈枢密,下了他的兵权,摘了他的官帽子!
还在营门口愣着作甚,还不进去通禀!”
咝!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谢茂。
京营里,能掌一营的主将,就没有一个是好惹。要么是出身高贵,要么就是十分能打。
要么就是三朝元老,资历人脉不浅。
现在,他们听到了什么?
一介小小的兵部小吏,不过五品的主事,就敢跑过京营门前喝骂,还敢叫一营主将出来受审?
众人看向谢茂的眼神都不对了。
就这种愣头青,是哪里来的?难道说,他办完这件公差之后,就不再兵部混了?
这时,终于有人借着营门处的火把,看清了谢茂的脸。
“我想来了,这位是兵部主事谢茂!他能进兵部,好像是太子举荐的!”
工部主事宋仪泽慎重地开口了。
“原来是太子党啊。”
刑部主事厉武桥悠悠道。
“难怪敢用兵部的名号跑京营这里耍威风!”
黑暗中,不知哪个小吏哼了一声。
“啧啧,自家老大运进京的银子,叫别人抢跑了,还没给东宫留半分。
他要是这时还不出力,也不发彪,那才叫没有以后呢。”
礼部校书于子淳道。
“他这种人,就算现在把涉事的所有人得罪个彻底,还因此办砸了差使,看在太子面子上,估计也是无事。”
工部主事宋仪泽道。
“说实在的,我真没看出这小子哪里强来着。他就这么胡乱出头,难道不怕上头的陈枢密一脚把他从兵部踢出来吗?
我要记得没错的话,京营是陈枢密使的地盘啊。”
刑部主事厉武桥皱眉道。
“所以说,这厮很大胆啊。进了陈籍的口袋的银子,这厮还想叫人家吐出来。”
礼部校书于子淳似笑非笑地道。
“不是,他这是故意找死吧。我赌他活不过三天!”
吏部主事安秉生看得直摇头。
“嘘,小声点!人家是太子的人,不怕陈籍呗。”
工部主事宋仪泽阴阳怪气地道。
“可拉倒吧,太子手里才有多少官吏投靠啊。他才正经上朝几个月?就凭太子的名号,怕是镇不住陈大人。”
吏部主事安秉生不以为然,他一直在吏部做事,吏部天天做官员升迁贬谪之事,跟人接触得多了,自然消息灵通一些。
太子手里有几个可用官吏,这在吏部根本不是秘密。
“我倒觉得,姓谢的这事做得很妙呢。你们别忘了,这钱可是太子给皇帝的钱。
打从一开始,压运银两的司徒剑南就说过,这钱他要一分不少的送到陛下的内帑里。
换句话说,这钱是太子给自家亲父的,就没说要自己留下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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