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军是在18日上午10点之前,完成了对魏玛城的交接。
10点20分,在圣母教堂广场上的投降仪式中,法军指挥官佩里尼翁婉言拒绝了普军代理司令梅森巴赫递交来的佩剑,并将其归还了战败者,以此来表示给予他们“英勇之战败者的特殊礼遇”。
不仅如此,佩里尼翁当众承诺,他会继续履行双方业已达成的优待协议,除保障生命安全与私人财产外,还赋予投降者相应的军衔待遇。一旦法普战争结束,所有普鲁士战俘会在7到10天内获得自由。
不过鉴于普军与魏玛民众的恶劣关系,战俘营选择在魏玛的西北,10公里外的阿波尔达镇。在遭遇战争的严重破坏后,小镇上的居民基本都离开了,用于安顿2万普军战俘正好适合。
和以往一样,整个战俘营都是放下武器的普军官兵进行内部管理,军官们依照各自军衔的不同,在管理委员会里担当不同职务;而普通士兵,必须要承担相应的劳作,包括重建被战火毁坏的房屋。
在战俘营小镇的外围,仅有千余名法国宪兵进行日常巡逻,但不会干涉小镇内部事务,只是将战俘们每日所需的食物、酒水、药品、书信等等,送到普军的管理委员会,交由他们自行分配。
针对昨日“魏玛公爵被害”一案,佩里尼翁接受了梅森巴赫等人的说辞,认定是“一伙穷凶极恶的暴民”袭击了城市王宫,最终导致卡尔·奥古斯特公爵不幸身亡。
尽管姗姗来迟的普鲁士军队未能成功解救魏玛公爵,但也抓到了一大批暴徒,包括几位刺杀公爵的主要嫌疑人。
不久,法军宪兵精心策划了一个有魏玛居民参与的军事法庭。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一番装模作样的审判过后,参与杀害魏玛公爵的“6名主凶”,都被集体枪决于圣母教堂外墙。
尽管有线电报尚未拉到魏玛一带,但远在一百公里外的安德鲁统帅还是于18日中午之前,收到了来自佩里尼翁的报告。
当然,这要感谢从法国赶来的众多军事工程师,对中德意志丘陵沿途的臂板信号机,实施的紧急抢修。
之前,山地旅为了截断布伦瑞克军团与马格德堡、哈雷、波兹坦、柏林等地的“即时”通信联络,实施了方便快捷的爆破方式。
在回复中,安德鲁赞许了佩里尼翁的处置意见。早在去年,安德鲁就借助歌德的书信,还有驻柏林大使香巴尼,两度告诫与警告过魏玛君主卡尔·奥古斯特,不要参与霍恩索伦家族的内斗。
安德鲁甚至提出了自己的最低限度,只要卡尔·奥古斯特不要加入普军,指挥军队与法国为敌,那么魏玛公国至少会保持现状。
事实证明,魏玛公爵拒绝了所有人的劝告,不仅让魏玛加入反法同盟,他本人还亲自加入普军与法国作战,一心一意的与共和国,与安德鲁作对,其最终代价不仅仅是他的生命,还波及到他的国家。
当日,安德鲁写给正在法兰克福办公的香巴尼大使的书信中,做出了明确的指示,那就是杀一儆百,必须肢解这个魏玛公国。
未来的魏玛公国将损失80%的领土,仅保留魏玛与耶拿这两座城市,以及两城之间的300多平方公里土地。
至于魏玛公国的其他领地,尤其是魏玛城以西的爱尔福特、哥达与爱森纳赫等城,未来会成为新德意志邦联的自由市,继而加入到位于法兰克福的德意志议会中。
另外,对于新的魏玛公爵的人选,安德鲁也是明确要求香巴尼,务必将以下决意,全盘告知那位路易丝公爵夫人:
她的大儿子,已经15岁的弗里德里希王子由于“品行不端”等问题,绝对不能成为魏玛公爵。所以,她的小儿子,传闻是路易丝王后与歌德的私生子,6岁的伯恩哈德王子才是未来的魏玛公爵。
这是1795年,正式开启的德意志战争以来,安德鲁第一次以极其粗暴的方式,干涉一个公国继承人的问题。而之前,这位法国执政官总是小心翼翼的,寻找一个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迂回的达到目的。
另一方面,基于萨克森公国的君主,奥古斯塔·弗雷德里克三世的悬崖勒马,法兰西执政官已停止让佩里尼翁指挥的中普鲁士方面军,对萨克森采取军事报复,法军也将不会进军德累斯顿。
除了配合法军夺取魏玛城,以及干掉魏玛公爵外,那位萨克森的外交大臣森夫特伯爵,还代表奥古斯塔·弗雷德里克三世向安德鲁执政官做出承诺:未来两周内,赔偿价值3500万法郎的黄金。
需要说明的,这其中的2000万法郎黄金,将作为安德鲁的私人酬劳,进入法兰西执政官在鲁尔公国的私人账户。
相对于北方强邻普鲁士而言,萨克森虽然不大,但却非常有钱,单单迈森(麦森)一带的陶瓷产业,就足以养活整个萨克森公国。
依照统帅部的指令,佩里尼翁方面军除了在重要城镇,交通要塞,桥梁渡口及战俘营,留下部分兵力外,其主力将改道莱比锡,并从德绍一带渡过易北河,最后与安德鲁的近卫军,会师于柏林。
与此同时,在达武指挥的5万近卫军团一部,以连续强行军的方式,在18日上午成功赶到了布伦瑞克军团的前面。
目前,这支由达武亲自指挥的先遣队,已成功组织起一道防御阵地,准备将普鲁士的最后一支战略集团,布伦瑞克军团与普鲁士近卫军的6.3万人,围堵在马格德堡以南20多公里处。
与此同时,安德鲁所在的北上军团,距离布伦瑞克军团尚有40多公里。为了能及时保证策应达武,围歼普军,并活捉威廉三世,安德鲁已急令旺达姆先行率领一支8千人规模的骑兵纵队,赶去增援。
不仅如此,安德鲁还督促圣西尔和他的北上军团务必加快脚步,不要让布伦瑞克与威廉三世跑掉了。
“啧啧,你是想见到那位貌美如花的露易丝王后吧。”
尽管圣西尔依照最高统帅的命令,下令北上支援军团加快行军步伐,在黄昏之前赶到既定战场,但他还是忍不住语出讥讽。
“该死的,你把我想象的太邪恶了,我怎么会亵渎一位王后。”对此,安德鲁自然是矢口否认。
圣西尔皮笑肉不笑的“嘿嘿”的两声,接着又说:“那么符腾堡王妃与巴伐利亚王妃是怎么回事?”
被人戳破了秘密的安德鲁执政官,立刻变得恼羞成怒起来,他继而威胁自己的下属,骂道:“滚开点!如果不能把布伦瑞克军团留下来,我准备考虑在战后把你送到圣路易斯安娜,去替换蒙塞回国。”
说完,安德鲁很不耐烦的,将眼前这个“曾经想当画家的杠精将军”打发走人。
支援达武军团,那是旺达姆与圣西尔等人的事情,至于最高统帅本人,则是在贝西埃尔师团的护送下,不急不慢的向着前方40公里外的战场走去。
等到距离战场还有10公里的时候,安德鲁已经可以听到密集的枪炮声了。此刻,普王威廉三世的密使奥维兹男爵来到近卫师团,拜会了法兰西执政官。
在听完对方的停战请求后,安德鲁很不客气的回应说:“男爵先生,你将你的手捂在心口,告诉我以下的陈述是否为可能。
一旦停止法军的所有行动,那么布伦瑞克与威廉三世,还有那6万多普军就会轻松的渡过易北河,获得修整的时机。在等到英国人的援助到来后,于勃兰登堡、柏林、斯德丁、但泽、柯尼斯堡再度征兵10万,甚至准备在奥德河以西组织一条新的防线。
不仅如此,俄国的20万援军将有充分的时间到达,这对我太不利了,我怎么会答应签署,就算我真心想卫护人道,减轻一切痛苦。
所以,威廉三世想要留住德意志人的宝贵鲜血,你还是劝说你的那位君主尽早的退位吧。然后,带着他的王后,以及所有的子女统统离开普鲁士,离开欧洲,至少我可以保证他们生命安全。”
这一次,法兰西执政官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野心,那就是安德鲁父子将取而代之,成为普鲁士的国王。至于威廉三世一家,安德鲁会留下他们一命,但必须远离欧洲大陆。
未等奥维兹男爵再度哀求,安德鲁已示意蒙布伦少校将这位普王特使强行带离自己面前。
过了一会儿,安德鲁听到军营内外,响起起此彼伏的欢呼声,那是近卫师团的士兵们全都高喊:“安德鲁万岁!”“法兰西万岁!”“共和国万岁!”
很快,蒙布伦少校赶快报告说,前方传来了达武将军的一份捷报,那是布伦瑞克公爵已下令普军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此刻,一旁的贝尔蒂埃也走上前来,谄媚的说他的血属于最高统帅。
“我无法向你形容,这些英勇战士是有多么爱戴你,他们甚至从来没有如此爱过他们的情人,但却全心崇爱你。而我,愿在任何情况下为你舍身流血,而你的欣赏与重用将是给我的最大恩惠。”
安德鲁听到这些感人肺腑的贴心话,就像是收到奖励品一样。从1794年以来,军官和士兵,崇拜自己、爱戴自己,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只是习惯以“老实人面孔”出现的贝西埃尔,也开始竭力的谄媚自己,显然这位近卫军指挥官,也希望从未来的普鲁士国王那里,获得一个贵族头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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