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金风楼(1 / 2)

“起来吧!”

街道之中,张鹤龄终于轻轻的叹了一声,让二人起身,这才沉声道:“这是第一次,本伯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伯爷,若有下次,卑职自会给伯爷交待!”

“伯爷,卑职保证,绝无下次!”

两人赶忙表态,心中也暗自舒了口气。

“少说多做,本伯说过,我只信做的!”张鹤龄摇摇头,突然又转言道:“不过,本伯也有错处,大概是未曾给你们做过样子,倒让你们心里没什么底!也罢!等着吧!”

两人顿时一凛,看向了张鹤龄,等着?

几人静静站在这里,等待……

片刻之后,终于有了动静,只见胡同口一匹快马驶进,马上一身着官袍的人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行至近前,滚鞍下马,躬身朝张鹤龄禀报道:“禀报寿宁伯,人是按着预想的方向跑的,据下官往日查探,大致是那一处集合的地界。下官已派人一路盯着,听候伯爷指示!”

洪晋和邢朝不由诧异,来人他们认识,是顺天推官吕顺,至于禀报的“人”、“地界”?

他们心中疑惑,脑子一转,猜测之下,顿时有些骇然,不由看向张鹤龄。

只见张鹤龄轻点头,朝他们吩咐道:“你们猜的没错,就是从此间逃出的那个首领,本伯不想预料成为现实,但事实上,偏确实如此了。

那么,现在,本伯便带着你们走一遭,洪晋、邢朝,安排几个人,去把抓来的人送去顺天府。另,和那几条胡同执行任务的同僚下商量一下,把人重新安排分配一下。怎么安排知道吗?”

两人稍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应是。

当然知道了,此时若是还不知道,那他们就是真正的蠢货了。

那些在他们一声令下,头一批敢冲的人,自然就是要安排的人。

他们不由对伯爷更多了几分敬畏,大半日的行动,安排了一事,试出了很多,也大致的给整个兵马司和锦衣卫的人分出了层次。

直到此时,刘龙也是恍然,原来,伯爷在街口时说的看看,是看这个啊!

用人、使人,分析、计划、未雨绸缪,从第一步开始,已是安排到了最后,这位伯爷,还真是滴水不漏呢。

刘龙感觉,他又学到了!

……

京城东南,金风楼。

几年前的某一日,在官、士、民、商等多种身份之人的共同见证下,位于南城和东城之间,金风楼正式对外营业。

从此后,集赌坊、酒楼、青楼、楚馆乃至人市、牙行于一体的金风楼,成了远近闻名的销金窟。

占地面积大,往来各色身份人等,无论其规模和人流皆在京城中数得上号。

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占下这般大的地盘,并且做下这等营生,人们猜测,其背后的人定然不会简单。

其实不用猜,只一看便能看的分明。

日常营业安排的仆役、扈从不下千人,负责维护秩序的打手、帮闲都有二三百。另有兵马司、锦衣卫甚至部堂、督查院的官员们时常进出。

甚于,很多时候,附近街道和街道内,都有成建制的穿兵马司兵服的兵丁、帮闲日常巡逻!

可见其在黑白两道之中的影响力。

有人来闹事?不可能,这里不是一般人能闹事的地方。

因而,当那位中年汉子骑马逃跑,匆匆赶去的地方,正是这里。在他看来,回到堂口,当是无碍了,至于抓了几个手下,左右无甚大事,少使点银钱,他不信每一个衙门,都是张鹤龄带领下的东城兵马司。

没错,这里是销金窟,也是他所在组织的堂口。

不过,回来之后,他将马缰递给了一名哈腰上来的仆役之后,着急忙慌的便往楼上跑。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爽朗豪迈。

其实他心里是忐忑的,盖因为,堂主交办的任务,砸了!

片刻之后,顶层的一间雅室,七八个人分主从坐着。

为首的是一个年约50的精壮汉子,虽年岁已是不小,身材亦是有些走样发福,但从他此时的气度、气势和他脸上的表情皆能看出,这是一个能玩狠的狠角色,至少曾经是。

下首而坐的是年岁不等的6、7人,除了靠主位最近的那一个儒生模样的人,余者,即便是大多身穿锦衣华服,也掩盖不了身上那股草莽彪悍的气质。

这些人便是这家金风楼,或者说,是这一组织的全部高层。

而此时,那名中年汉子正跪在堂中,接受着这些高层们的怒目。

情况已是汇报,他们已是知道,东城的五家赌坊和三个妓馆全被抄了,而中年汉子带着上千人去制造场面,结果也是被抓的被抓,跑的跑。

这让一直来黑白两道顺风顺水的他们,如何能忍,也让他们对中年汉子如何能忍,带那么多人出去,竟然独身一人狼狈逃回。

“侯七,你特么的是死人啊,你往日的悍勇呢?”

“对,姓侯的,堂主一直器重你,认为你是个能办事的,你就这样回报堂主?”

“执行家法吧,带了上千人,竟然这么惨,事没平下,将咱们正义堂的面子却是全丢了!”

“堂主,侯七必须处理了……”

“行了,别吵吵,让本座再问问!”

上首的堂主很有威严,他只挥手轻声一语,堂内瞬间一静,他暗自点头,这才朝跪着的侯七问道:“小七,众家兄弟认为本座该处置你,你自己认为你该不该处置!?”

“咚咚!”

侯七全身冒汗,连磕了两个响头后,才颤颤道:“堂主,您处置小七,小七无话可说。小七未能护住营生,且折了面子,也该罚。

可小七有一言必须要秉报堂主,不是小七怕死,是小七不敢打,东城兵马司和锦衣卫的那些人是疯了,他们是真敢打,全然不管不顾,当时已是砍了两个弟兄。若是真敢下令伤了官兵,小七毫不怀疑,他们会下死力来镇压。

若真是那个场面,那动静和性质便太大了,小七承不了那般大的因果,咱们正义堂……”

侯七在战战兢兢的解释着,显然堂内的那些人不满意侯七的说辞,不过,刚一直未曾发言的那位中年儒生倒是轻叹了一声道:“唉,诸位也莫要苛刻了,侯七说的有理,他承担不了那么大的责任、因果,正义堂,也承担不了。即便我们身后的人,也多半承担不了!”

“刘先生何出此言,某便不信了,若是侯七真敢让人动手,就那些兵马司的杂牌能奈何?他们还真敢呢?这是京城,造成大规模冲突的百姓或可说个法不责众,那些官儿们能吗?今日他敢动手,明日都不用咱们动手,便可能是去职抄家。”

“是啊,还不是侯七怂了,咱们正义堂何曾吃过这般大的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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