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张鹤龄轻叹了一声,道:“本伯倒希望料错了!”
何鼎犹豫道:“伯爷,我有些不明之处!”
“先不急,有不明回头你我再叙!”
张鹤龄摆了摆手,接着面色一正,下令道:“何公公,派一人去东直门内广场传讯,传户部员外郎刘景寅前来此处见本伯,另外,再派人去拿人吧……”
“啊!?”
何鼎一惊,忙问道:“伯爷你说的是拿人?”
张鹤龄冷声道:“对,拿人,也就是抓人,既是已有了线索,本伯便懒得陪他们周旋,该拿的人便拿下。无论谁人阻挡,皆不予理会。”
“那……伯爷,拿谁?”
“户部郎中钱文真,户部员外郎、南新仓库司何承守,户部主事……”
一个一个官职和名字,从正六品到正五品,主事到郎中,从张鹤龄口中说出,每说一人,何鼎都是心中惊一次,等张鹤龄顿住话声之时,何鼎心中默记之下,已是十多人。
一旁的海运仓官吏们也是心中惊骇,这是要大动静的节奏啊,同时他们也从这些名字之中,找出了规律。
似乎皆是和京仓这条线上的官员,甚至说是海运仓、南新仓更为准确,上上下下的,已是连成了一条完整的户部仓储支度的线。
此处的官吏们心中骇然,甚至有些胆小的已是身子颤抖起来,他们不由将目光看向了他们的头,韩正言。
此时的韩正言并不比他们好多少,是他强压着自己的心绪,勉强的保持着仪态。
只是,很快,他的勉强,保持不住了。
只听何鼎应声已记下后之后,张鹤龄又是命令道:“先将此处的一应官吏拿下……”
“啊!”
韩正言绷不住了,他顿时高呼:“寿宁伯,本官等何罪?你虽是有陛下旨意,但怎可擅自拿人……”
韩正言已是急了,哪还有勉强保持的风度。
下官也不称了,您也便成了你,面上功夫也全然抛了去。
“对,寿宁伯,你怎可随便拿人,我等兢兢业业,管着海运仓上下井井有条,我等无罪!”
“寿宁伯,你打着陛下的旗号,胡乱作为……”
“……”
韩正言的高呼,也带动了一众官吏,他们也是纷纷嚷嚷起来。
“闭嘴!”
何鼎正在等着张鹤龄吩咐呢,这些官员们这一鼓噪,他猛然厉声喝道:“寿宁伯乃奉陛下旨意办差,尔等要的便是配合,老实待着,谁若敢再多说一句……”
“来人!”
“在!”
“寿宁伯有令,将此处官吏一应拿下,若有反抗,打,出了事,咱家兜着!”
“是!”
勇士营的军士毫不怠慢,应命之后,马上便行动起来,几十名勇士营冲向一群官吏,一时间,怒喝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而勇士营的军士们却是极有章法,他们分成两个队列,左右包围,快速合拢,接着首尾相连,很快便将那些官吏包围了起来。
一干人等被压缩在中间,圈子越压越小,整个过程极快、极轻松。
手无寸铁的一群养尊处优的官吏,哪可能反抗的了禁军精锐。
原本还打算稍微挣扎一下,结果勇士营军士两刀柄砸下去之后,除了痛呼两声,接着就老老实实了。
而原本跟在官吏们身边的那些差役们,此时也傻了眼,突然的阵仗让他们目瞪口呆,一个个战战兢兢的。
何鼎命令完之后,看着手下的军士们快速的完成了任务。至于一旁那些差役,此时被震慑着丝毫不敢动弹,他心中也是满意。
其实他看的出来,这些人不敢反抗,即便真敢和勇士营冲突,他也绝对相信,只手下这几十军士,便能尽数拿下了。
不过,可能会见点血罢了。
能不见血,还是不见血的好。
这里这么多官,虽然官职不高,但皆是掌着不少实权的户部所属,一下子抓了这么多,等会儿还要去抓,这动静哪能小的了,且还不知后面如何呢。
他示意着又将领头的韩正言押去了一块,见韩正言突然沉默下来,既不反抗,连方才的反驳叫嚣也没有了,他心中略有奇怪。
不过,老实了就好,他也暂且不理了,回到了张鹤龄身边,低声请示道:“国舅爷,抓人倒是没问题,不过,人抓了,押往何处?锦衣卫还是兵马司?”
“我东城的千户所不行,没有那份权属。昭狱亦不可,陛下跟前的时候,已有言在先,此次不经昭狱,而兵马司连大牢也没有!”
张鹤龄摇了摇头,沉吟道:“送顺天府大牢吧!稍候去拿的那些人,也一并送去顺天府!”
何鼎咂咂嘴,道:“这一下子送这么多,张府尹那边可不太好说!”
“呵呵,不给他添麻烦,送人过去直接先找林府丞,若是林府丞不敢答应,便麻烦你去当面和张府尹说一声。便说我借他们大牢一用,不用顺天府参与,稍候我便过去!”
“好!”
何鼎思忖了一下,也觉得顺天府可以,大牢设备齐全,还有顺天府差役帮着维护秩序,合适。
“那我便去拿人了,人还真不少,这次动静必然小不了!国舅爷,您虽是奉陛下旨意,但此番动作影响甚大,估摸着明日朝中定然会有一番动荡……”
张鹤龄点点头,何鼎的话,他十分认同,从他下令那一刻起,他已是有心理准备了。
盖因为,他此番的动作,触碰到了大臣们的神经。
而且,还没完呢,就这些人吗?
思忖一二之后,张鹤龄心中暗自下了决心,道:“何公公,此番要抓的人不少,而且,本伯可以告诉你,这可能只是第一批,抓人之后,在顺天府也需留人看着,我兵马司不适合参与,东城锦衣卫的人也只能派出少许,余下的人,尚需何公公来安排。”
“此本是我份内之事!”
何鼎很干脆道:“这里的人我给伯爷留下十个,其余的人我带走一半,剩下的便让他们押着这些人去顺天府。稍候我会派人回御马监传令,再调一队兵过来,国舅爷您放心,绝不会出现差池!”
“给我留下十个也好,等会儿那位刘员外过来,我交待此处的事后,也正好带人去请位贵客回来!”
何鼎点点头,张鹤龄说的交待此地,他明白,应该是安排那位户部员外郎来主持此处。
那位刘员外他已听寿宁伯说过,是户部员外郎,也是被安排着明面上负责此次朝廷赈灾一线的官员,如今这里的官吏被一网打尽了,赈灾粮的事由此人来办倒也合适。
虽然制度上不对,程序上更不对,但京中嗷嗷待哺呢,寿宁伯奉陛下谕旨,借着拿人直接下手接管此地,也未为不可。
就是不知,户部堂官和那位总领赈灾的龚侍郎知道后会有如何想法。
而且,他心中有些疑惑,张鹤龄说的请贵客,又是哪位呢?
何鼎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未再多言,告辞离去,吩咐军士按着安排开始分别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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